肯依。 不过侯爵夫人也有她的盘算,冷静下来再三思量,毕竟出了人命官司,理亏的又不是侯府,怎么弄得反倒要向媳妇低头。侯府里今日也不是真来了客,就是临出门时改了主意,倘或尚柔愿意自己回去,就说明她服了软,往后也不能再和澄川闹了。毕竟人争一口气嘛,张家上回太过强势,侯府也是要面子的,所以有心再给个下马威,就看张家肯不肯退一步。 仆妇事先也准备了一套说辞,小心翼翼搬了出来,“奴婢是侯爵夫人最信得过的人,这回夫人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才临时让奴婢跑一趟……” “我不管你是有脸的还是没脸的,”太夫人带着笑,说着最不容情的话,“我孙女的身子还没养好,且要在家多住两日,劳烦你回去带话给你家侯夫人,媳妇和孙子在我张家都好着呢,请她不必忧心。娘家的风水养人,尚柔的身子最要紧,等调理好了自然会回去的,可要是调理不好,住上一年半载的,也请亲家夫人担待。” 这下仆妇有点慌了,“老太君,这可难为奴婢了,奴婢回去没法交代……” 太夫人哪里管她能不能交代,转头吩咐冯嬷嬷:“小娘子们都来了,让里头准备开席。你打发人,送这位嬷嬷出去吧。” 第11章 那仆妇见太夫人下了逐客令,实在没有办法,望向站在一旁的尚柔叫了声少夫人,“您看……” 尚柔笑了笑,“我在这里挺好的,范妈妈带个口信给夫人,请她不必担心。”说完便招呼姐妹们,一同往花厅去了。 要说平常,侯府的这位少夫人没什么脾气,大多时候都是求和为主,就算自己占足了理,还没等到侯公子认错,自己就先让步了。这次却不一样,看她脸上气色,大大有异于在侯府时,甚至泛出一种健康的光泽来。范妈妈就知道,这回想让她自己回去是不能够了,恐怕侯爵夫人不出面,这件事就没法妥善解决。 冯嬷嬷奉命送她出去,见她不挪步,比了比手提醒:“妈妈请吧。” 范妈妈只好跟着她从岁华园退出来,路上少不得替侯爵夫人找个台阶下,见缝插针地说:“这是我第二回来贵府上,上回还是去年冬至前后呢,这园子收拾得真好,四时有四时的气象,难怪我们少夫人说在这里很好。我也瞧出来了,府上确实适合修养,家下解闷的姊妹多,老太君宽和,园子里又安静……不过娘家虽好,也不能太叨扰,我们夫人说了,回头可以给少夫人另外安排一个修养的院子,也是以调理少夫人的身子为主。” 冯嬷嬷是何等精干人,听得出她话里有话,却也不便得罪她,只是顺口应承着:“我们大娘子出阁之前的院子,一直替她留着呢,每日有女使仔细打扫,就是防着我们大娘子想家的时候回来常住。其实侯爵夫人大可不必替她另安排院子,府上吃住自然是最妥帖的,何必费那工夫。说句托大的话,我看着我们大娘子长起来,很知道她的脾气,她向来恬淡,只要没人给她气受,就算是粗茶淡饭她也不挑剔,照样高高兴兴的。” 范妈妈碰了软钉子,又不好再来掰扯,只得连连道是。 转眼到了月洞门前,冯嬷嬷又往长廊上送了两步,等前面有人来接应了,便含笑对范妈妈道:“妈妈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范妈妈挂着干干的笑,客套向她欠了欠身,她微微颔首,转身又回园子里去了。 得,白跑一趟。范妈妈无奈地迈出了张宅大门,台阶下停着两辆七香车,陪同前来的侯府管事朝她身后看了眼,“少夫人没跟着出来?” 大太阳照得脑门子发烫,范妈妈烦躁地抬手遮挡,也没答他的话,提着裙裾下了台阶,一面扇风一面道:“回去吧。” 两辆马车无功而返,回到侯府进了内院,陈侯和夫人都在厅堂里等消息,见范妈妈一个人回来,就知道这回的拿大是不成了,张家不吃这一套。 陈侯叹口气,左手砸右手,“我就说了,行不通。” 陈夫人听了范妈妈带回来的话,脸上木木地,“他张家倒是真横,不怕咱们休了她。” 可这所谓的休了她,其实也是气话,两败俱伤的事儿,不是疯了不能干。张家素来有个家风严谨的好名声,反倒是澄川花名在外,这门婚事要是不成了,将来也没有哪个好门第的姑娘,愿意嫁进侯府来。 陈侯听她说什么休不休,立刻火气便涌上来,冲她直戳手指头,“你说的都是什么话!那杀才就是因为有你护着,才捅出这么多篓子来,慈母多败儿,再这么下去,你可要毁了你儿子了!” 陈夫人被丈夫横加指责,当即也不高兴了,叉着腰道:“我护着儿子,你就是好的?当初娶亲前,我说要处置了那两个通房,是谁发话让留着的?澄川那个风流品性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我不说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倒反咬我一口,真真笑死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