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看到了观门。 终于到了。许若欢欣喜不已, 脚下也加快了步子,可身体已经累极, 这一下气息没跟上, 力气自然也没接上步伐,足尖磕到了石阶上,穿着布鞋脆弱的脚触碰上了坚硬的石头,加上许若欢本身使了挺大的劲儿,这一下直接让他疼的眼泪直飚, 身体重心再难平衡, 重重向后倒去。 啊他又疼又惊慌地大叫起来,倒下去的时候看到前面的师父师兄和玄过大师都回了头, 但因为自己走的最慢,距离自己最近的大师都还离了有至少十几米,心中一片冰凉。 完了, 我没死在那恶鬼丛生的梁府里面, 居然要在快到家的地方因为背着粮食太重而摔死了!许若欢心中一片凄凉,只觉自己这样的死法太过难看,对不起师父多年来的教诲,实在太丢人了。 他紧紧闭着眼睛,双手还牢牢抱着沉重的米袋不肯撒手, 心道不能让这米撒了,至少让师父师兄能多吃上一段时间呢。 可下一刻落入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微弱的檀香气息在鼻尖萦绕,背后抵着一个坚硬又温暖的胸膛,这怀抱的主人随即开口:小道士,你是打算抱着这袋子米给自己陪葬吗? 许若欢睁眼就看见一双淡泊的眼眸,那眼神中的古井漾起一阵笑意,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米袋,嗫嗫道:我,我这是想着,别让米袋摔破了,就算我摔死了,师父他们也能多些粮食度日。 沈过好笑又好气,同时又有些触动,将小道士扶着站好,伸手将他怀里的米袋接过来,丢入吟风印中:你要真的摔了,就早些把米袋丢了也能减轻些重量,不一定摔得死,抱着这些,不摔死也得被压死,你师父养个徒弟不容易,你要比这袋米值钱多了。 此刻范温千丢下了手里的东西也走了过来,伸手将许若欢一把从沈过怀中拽出来,声音严厉了些:怎么这样不小心,一袋子米能有多贵重,如何比得上性命!这山路陡峭,尖石众多,摔下去不死也半残,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许若欢被拉得踉跄,脚猛一沾地,就觉得从趾尖到脚踝都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又挨了训斥,顿时嘴巴瘪了瘪,虽然极力忍住,眼泪还是珠子般往下滚,只抬手捂着嘴巴点头认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范道长,令徒的脚好像受了伤,你就不要责骂他了。沈过忍不住开了口,他年龄还小,又这般懂事,实属难得。 本来也不准备跟许若欢计较的范温千又皱了眉,看了眼沈过,冷声道:先谢过大师的相救之恩,不过贫道的徒弟自有贫道来管束教导,道佛本就理念不同,你自然不能懂我的教导方式,错便是错,如今你替他说了好话,他怎么记得住今日的教训,难道以后每次都有大师在后面跟着救他性命吗? 说罢冷哼一声,扬转头扬声唤秦右:尤肃,还傻愣着干什么,把手里东西放下来,过来背你师弟回去。 秦右一直冷眼旁观着,毕竟他不是真的尤肃,对于这个便宜师父和师弟并没什么感情,不过是想混入道门看看能不能找到让尤肃肉身彻底归于自己的方法。 但范温千此言一出,他也不好再装傻充楞,只得连忙应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我来吧道长。沈过绝不想看那厉鬼来接触许若欢,干脆拉住许若欢的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打算抱他回去,你那大徒弟先前被阴气蚀体也虚弱不堪,还是我 不必了。范温千果断拒绝,拉住许若欢另一只胳膊,冷眼看着沈过,小徒不敢劳烦大师,还是我自己来吧。 快被扯成两半的许若欢此刻更是苦不堪言,哽咽着看向师父:师父,我疼。 沈过无奈,连忙松了手,也不再多话,免得这个顽固的道士会把小家伙整的更加难受。 范温千此刻也心疼小徒弟,便也不再与沈过多话,将许若欢背了起来,往道观走去。 路过了傻愣愣站着的秦右,范温千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把东西都拿着回观里去。 秦右掩下眼底的厌恶和杀意,点点头把地上先前范温千放下的东西也一并拿了起来,跟了上去。 突然,他手腕被人捉住,侧头便看到神色自若的沈过,秦右愣了一下。 给我吧。沈过接过东西,丢进了吟风印,看向秦右,你体内阴气极重,需要好好调理。 秦右顿时有点紧张,但他掩饰得很好,木讷地点了点头:多谢大师提醒。 沈过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腕,又定睛看了看他,似乎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小道长你......其实长得有些像我一个故友。 这话让秦右眼里一亮,却不好表现出来,于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像大师的师兄弟吗? 沈过摇了摇头,并不再多说,举步进了观内。 秦右看着沈过的背影,一时间感觉死去已久的心跳在逐渐复燃。他还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