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沸水中的刀削面已经被煮得软得恰到好处,忍冬拿了沥水篮,动作利索地把面沥水后捞起,放入了面碗。 柔软的刀削面就这样层层叠叠安卧在了面碗的最底部,这时候,忍冬又拿汤勺,各舀了一勺椒麻酱和酱油倒入碗中。 椒麻酱的分量看起来要比酱油多上二分之一,吴子虚细细地看着,自是知道这两种酱的比例也是这碗拌面是否好吃的诀窍所在。 “可以了。” 把面碗和葱花、香菜碎一起放在了托盘上,忍冬这才看向这位从方才起就一言不发的客人。 这时椒麻酱的香味已经可以隐隐约约闻到一些,听见忍冬的声音,吴子虚这才如梦初醒般“哎”了一声。 他从案桌上端起托盘:“好嘞小老板,我自己端过去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了。” 忍冬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很多等不及的客人都是这样操作的,她已经司空见惯了。 只是她这般平常的表现倒让吴子虚奇怪地“咦”了一声。 从樱花国传来的“客人至上”的服务理念近些年已经深入华国民众心中,和其他见了客人就笑盈盈的老板不一样,忍冬一直是不苟言笑的,但她气质温和,倒也不会赶客,客人们习惯后反而更加适应冬记的环境。 这种亦客亦友的关系实在少见,吴子虚这才没忍住“咦”出了声。 虽是少见,但吴子虚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倒也不会为此拘泥。他笑了笑,端起托盘,走了。 此时面馆大堂内已经陆陆续续坐着一些食客,吴子虚到了大堂,站在门口观望了没一会儿,就朝中间那排的长桌走过去了。 别人都是双手端着托盘,唯有他倒像是要显出自己有一些武艺似的,蒲扇插在裤腰间,单手虚虚托举着。 他自己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倒把周围的人看出了一身冷汗。 所幸,一路在众人的注视下,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吴子虚看中的座位。 当下这个时间点有些尴尬,距离午饭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距离吃晚饭又还早。大堂里坐着的都是附近住着的几个老爷爷老太太。 他们时间清闲,想着要到冬记吃晚饭,便早早来了,还能余出时间和几个老伙计唠唠嗑。 见吴子虚端着托盘坐下,有人站起了身,一边和旁边人说话的同时,眼角的余光扫向他碗内的拌面。 顿时,几个人一脸恍然大悟状:哦,今天吃拌面啊~ 收回视线,众人聊天都变得心不在焉起来,咽下口中不知何时泛起的口水,大家对今天的晚餐都多了几分期待。 拌面啊,冬记已经很久没推出拌面了,之前吃过的葱油拌面的记忆倏然苏醒。而且那个小伙子的面从料上看起来就很有滋味,那堆叠为一团向四周缓慢流动的椒麻酱……嘶,再想口水就要止不住了。 吴子虚对周围看过来的视线不以为意,他悠哉悠哉地坐下,饶有兴趣地看向面前的这碗拌面。 一碗略显简单的椒麻拌面。 从用料上看,这碗拌面确实是简单了一些:配菜仅一边放着的少量葱花、香菜碎,碗内的面条上,更是只倒了酱油、椒麻酱,还是未搅拌开的。 吴子虚没说什么,拿了筷子,顺势挑起一筷子酱下的面条,慢慢搅拌起来。他的动作不快,带着一股随意的劲儿,慢慢的,室内的椒麻香味越来越重,那阵香味十分之浓郁诱人,引得人不自觉就开始耸动鼻翼,喉头滚动,吞咽着口中不断分泌出的口水。 吴子虚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倏然变得认真起来。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碗中原本泛着浅浅的淡黄色的面条在染上酱汁后,很快就变得发褐发黑。在面条几乎都沾染上酱汁后,吴子虚迫不及待拿过托盘上的配菜,一股脑都倒了下去,快速搅拌起来。 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什么美味没吃过,现在居然被区区一碗拌面馋得口水直流,说出去都要丢他吴子虚的脸。 心里这样想着,在见面条几乎搅拌地差不多的时候,吴子虚迅速挑起一筷子拌面进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