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慌乱地跑进卫生间里。 胡莱摸不着头脑,回身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后知后觉摸着鼻子笑弯了腰。 她是不是……想歪了啊! 陆昭昭一个澡洗了许久,穿着睡衣出来前,先侧耳贴在门边听听外面的动静,可外头一丝声音也没有,她便卸了气似的打开门。 胡莱一个人坐在外面沙发玩手机,见她出来就立即站起来。 他看看手机说:“已经十点半了……” “嗯……”陆昭昭捏着衣角,“你……” “我该回去了。” 噢,要回去啊…… 胡莱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膀说,“回去晚了,宿舍阿姨该说我了。” “嗯。” “要早点睡。”他叮嘱。 “好。” 胡莱将她推进房间,看她盖上了被子,他就那么蹲在床边拉着她一只手。 久久不松开,仿佛刚才说要走的人不是他。 他半起身,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就奔着嘴唇去了,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他换了个姿势,半跪着,头侧着也枕到她的枕头上。 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缓缓的呼吸。 他突然瞥到她胸前戴着的十字架,银色在灯光反射下,晃悠在他眼前。以前总能看到她脖子上露在外面的红绳,可他不知道,这底下原来挂着个银的十字架。 “昭昭,你信基督?”他问。 “你说这个?”她举起那个挂坠给他看。 她解释道:“这是妈妈的遗物。” 陆昭昭妈妈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当初只打听到她妈去世的消息,在这之后她便迅速搬走了。他不知道她妈妈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只是猜想应该是生病的缘故。 “妈妈她……”她想着措辞,然后说,“以前我爸工作很忙,忙着晋升,忙着应酬,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就变了,变得多愁善感,有时又很狂躁。等到去了医院,才被查出来患了抑郁症,发病的时候谁也不理睬,包括我。” “在她人生的最后那段时间里,她改信了基督教,每个周末都要虔诚地去往教堂做礼拜。我知道……她是没有法子了,别人救不了她,她自己也无法自救。” “爸爸还是照样忙,甚至……在她吞安眠药自杀的时候,也没有及时赶到,最后只是见到了一具遗体。” “如果当时我能再注意一点,就会发现她从很早以前就偷藏安眠药了。如果……”她哽咽了,“如果我说一声“妈妈你留下来吧”,或许她就不会那么坚定地离开了……” “有时候我会很想她,很想我们一家叁口在一起的日子,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她。” 胡莱亲亲她,紧紧握着她的手。 “昭昭,都过去了。” 原来在他还不认识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她还那么小,却要眼睁睁看着……看着自己的妈妈离她而去…… 他想到妈妈胡慧,曾带着只有五岁的自己坚决离开那座豪宅,也不知要拿出多大的勇气。她是以他的抚养权作为要挟,逼迫孟方良离婚的,所谓的钱、房子一分没要,可是几乎脱了一层皮才从丈夫对自己的不忠婚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每一个妈妈,都是伟大的。她爱你,可是她活得太辛苦了,所以上帝把她带走,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不是你的错,昭昭。下定决心要走的人,是无法挽留的。”他安慰着,试图将她心里不好的想法全部驱逐掉。 “她在天上看着,也一定不希望看到她爱的女儿这么难过、痛苦。” “昭昭,”他抹去她眼角的泪,“神明救赎了她,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可是在她拥有你的时间里,我想她一定是很幸福的。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活。对不对?” “嗯。”她点点头,双手伸过来环住他的脖子,全身心地抱住了眼前的人。她主动地把伤痛揭开来给他看了,撕开红痂的时候难免阵痛,可是她顾不上了。 她主动吻他,用尽了所有力气似的吻,让他差点要往后倒去。 下一秒,胡莱反客为主,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更用力地回吻。 陆昭昭不记得他们这两天来吻了多少次了,可是她好像刚刚学会接吻,就练得仿佛像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分开时拉开一条隐秘的丝线,她捂上眼睛不去看,胡莱再一次贴上来,才不管这些细枝末节,只在乎眼前的人是自己想念了多年、怎么也不愿再分开的人。 银色十字架在胸口晃着,夹在二人之间。 后来到了必须要走的时间,他不舍地与她分开,额头相抵着,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