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要做活呢,连叹气都不能。”白术站起身:“这件事也别想太多,横竖和咱们没有什么关系,别想多了,还影响自己。” 白芷点了点头,随着白术起身:“你还要值夜班,就先歇着吧,我和白术过去帮忙了。” 容娇蔫蔫地应下,倒在床上想着心事。 枕边放着容娇近日最喜欢的话本子,上头讲的也是贵族小姐与状元进士一见钟情,历尽波折的故事。 不过话本子里头,自然是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块了。 现实和话本子,是截然不同的。 容娇还想着宋玉墙。 宋玉东墙,多指女子美貌多情。 在京城贵女中,崇尚女子有德即可,美貌与才情是加分项。 但若是女子多情,就是不贞的名声。 只看这位宋小姐的名字,便知晓在太傅府恐怕处境不佳。 如今两情相悦的人也…… 容娇从小就心软,见到猫儿伤了腿,鸟儿掉了羽毛,都会心疼上好几天。 现在听了这样的事情,心头像堵了一团软软的、湿哒哒的棉花。 若、若是她能为宋小姐做些事便好了。 可她能做些什么呢? 容娇翻了个身,将整个身子蜷了起来。 忽地,容娇猛然想起了一件事物。 她翻身下床,向着明镜湖小步奔去。 —————— 紫宸殿,御书房中。 往常肃静的御书房中,如今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路老国师是先前讲好的,在春风宴后受沈陆离的召见,因而一早就在御书房等候。 等出了事情,唐公公领着一大堆人进来的时候,路老国师着实吃了一惊。 等搞清楚来龙去脉,向来爱才的路老国师当即生了气,立即上言,请皇上暂且扣押冯蝽,查明此事。 冯蝽早就被侍卫请了过来,正缩首缩脑地站着,瞧着就是十分心虚的模样。 但没有半分后悔的模样。 唐公公站在冯蝽的前头,心里十分糟心,但还得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皇上,奴才所查明的人证,都可以证明冯公子完全与此事无关。”唐公公平静道:“还请皇上公允,不要随意听信谗言,诬了冯公子的清白。” “至于顾公子面上的青紫,太医也说了,可能是失足跌入明镜湖时,挣扎跌在石头上造成的。” 说到“听信谗言”这一句,唐公公还特意瞥了一眼屏风后头。 屏风之后,宋玉墙死死地咬着牙,掌心被指甲嵌出血痕。 听了唐公公的话,宋玉墙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冲出去与唐公公当堂对质。 杨嬷嬷及时拉住了宋玉墙,手掌温暖宽厚:“宋小姐冷静,唐公公是要故意激怒你。” “唐公公既然带了人来,必然是有把握保住冯公子。” “事发突然,端庆宫旁今日少有人往来。唐公公如今又带了这些劳什子的人证来,且不说真假,在旁人看来,在证据方面,就无可驳倒。” “如今冯蝽有嫌疑,除了在顾公子前脚后出去外,就只有与顾公子的矛盾。若是宋小姐您出去,唐公公与冯蝽必然将话题往上引,少不得说出什么对宋小姐不利的话来。” “宋小姐如今固然伤心,但也要注意保全自身——留得青山在,才能报仇不晚。”杨嬷嬷最后缓缓结尾道。 她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全,剩下的要靠宋玉墙自己想破。 譬如现在冯家风光赫赫,党羽众多。 纵然冯太后已经离开京城,但想彻底拔除冯家,还需要一段时间。 只看这一点,皇上就不能打草惊蛇,处置掉冯家最受宠爱的公子。 杨嬷嬷相信,宋玉墙自己能想清楚的。 寻常女子,要是见了心爱之人的尸体,少不得哭得肝肠寸断。 可宋玉墙不同,在顾蒙身边哭泣片刻后,就精神振作起来,自去搜寻人证。 察觉到宫人多被收买的异状之后,她又转身来求见皇上。 这样重情重义、冷静自持的女子,只要再有耐心一点,不怕报不了仇。 但现在,必须要把委屈和不甘,都吞到肚子里头。 杨嬷嬷叹了口气:她家皇上有时都要如此,更遑论宋小姐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