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容娇仰起的面。 容娇的嘴角再次漾起璇儿:“回见,陆离。” 说罢,容娇还是补充了一句:“下回我值夜班正是五天后。” 沈陆离低低笑了一声,向容娇点了点头,便将门合上,防止冷风灌进屋子里面,这才缓缓离开。 一转身,便有扑面的寒风呼来,叫沈陆离原先发烫的面啊、心啊,都微微冷了一瞬。 已经打过了更,宫里头便熄了僻静的处的灯烛,整个皇宫看上去便暗沉了不少。 行至转角处的时候,御膳房中的灯烛忽地亮起,从距离沈陆离最近的窗子中倾泻出来。 沈陆离转头望去,便看见窗前那一道窈窕的身影,手持烛台。 容娇为他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第7章 玉指寒 烛光泛暖,照在沈陆离的心头。 沈陆离凝着眼,行至容娇瞧不见的地方,长久望着容娇那一抹倩影,直至御膳房的光亮熄灭,他才踏着大步回到了紫宸殿。 盛长福在紫宸殿的小门前踱着步子,神色颇为焦急。 一见到沈陆离,盛长福便松了一口气,急急地迎上来:“嗳呦,皇上您总算回来了。” 沈陆离自知有些理亏,轻轻咳了一声,询问道:“起居舍人来过几回了?” “三回了,都给奴才说您忙给糊弄过去了。”盛长福想起那难缠的起居舍人,不由擦了擦额头残留的冷汗:“不过奴才瞧着,他是非要看到您入睡,才肯在起居注上添上一笔呢。” 照理说,起居舍人是要如实记录皇帝的起居生活,但若是皇帝要糊弄,起居舍人是万万不敢不从的。 这起居舍人这般大胆,原因无他,只因他是冯太后亲自指派、来好生看顾沈陆离的人。 他只认冯太后为主,自然不会听沈陆离的话。 “既然这样,那就叫他进来看着朕熄灯入睡吧。”沈陆离浑不在意,收起眼中尚存的温润,只冷冷嗤笑了一声。 横竖不久后,这起居舍人就要换人了,再忍一小会儿又何妨? 等到了时间,就只能任由他处置了。 沈陆离收了面上的嗤笑,敛目道:“你先替朕更衣吧。” 待沈陆离更完衣坐上了床,盛长福便依命将再次求见的起居舍人请了过来。 “微臣见过皇上。”这起居舍人姓孙,专靠攀附着冯家升官,生得也是副贼眉鼠眼的小人模样。 孙舍人虽是弓着腰请安,但眼角眉梢俱是透露出几分散漫,连语气也带着漫不经心:“还请皇上原谅微臣的前几次叨扰,那毕竟是微臣的职责所在,也是太后娘娘吩咐过要亲眼见了才准写上起居注的。” “孙舍人也是恪守职责,朕怎么会怪罪?”沈陆离挂了浅淡的公式化笑容,将手中握着的书往小几上随手一放,正巧将书名对着孙舍人:“是朕看书入了迷,忘了要熄灯的时辰,还得多谢孙舍人提醒。” 孙舍人的小眼睛一瞟,就见封皮上写着“婉约小词”几个字,立马窃喜似的低了头:“皇上谬赞了,微臣万万不敢当——既如此,皇上您便就寝吧。” 沈陆离挥了挥手,就有一边等待宫女宦官行动起来,吹烛的吹烛,拉帘的拉帘,盛长福则是将孙舍人客气地请了出去。 待室内昏暗下来后,宫女留下了靠门处的两处灯烛,便悄然退了出去。 原本阖目的沈陆离睁开双眼,侧首看向留下的那两盏灯烛,眼底是一片冷色。 用金丝绣着金龙的纱帐层层叠叠,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上头挂着的小玉珠在冷清的月光下泛着冷光。 唯有那两盏灯烛上头,微微弱弱地燃着豆大的火苗,带来几分暖色。 也叫沈陆离眼前浮现出容娇为他点亮的那一片光。 沈陆离的眉眼不由地柔和下来,手指轻轻捻了一下,想起容娇那染了寒气的纤指。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