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阿娇,你是头一回和旁人一起睡,睡的屋子也不如你从前的,可还习惯?”白术被容娇夸得心情愉悦,一边加快速度收拾自己,一边对容娇关切问道。 去年年初容娇虽说被安排进了御膳房做事,但仍是回江尚宫那儿睡自己单独的小屋。今年年初却不知怎么的,忽然搬了过来,也少往江尚宫那儿去了。 莫不是,容娇惹恼了江尚宫,被赶了出来? 这样想着,白术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容娇,见对方咬着下唇,俏丽的眉眼间隐隐有伤心失落之意,便掩去了话头,只说去外间洗漱。 听到白术提及江尚宫,容娇就想起姑姑近日莫名的冷淡,对外称病,却不叫她近身服侍,反而叫她搬了出来。 容娇自是知道姑姑做事都是有道理的,她只觉得有些不解,但仍是打算听从姑姑的安排,安安静静地在御膳房做事。 “多谢白术姐姐关心。”容娇松开有些泛红的下唇,对白术点了点头:“我都还习惯的。” 虽说外头传得她如何被江尚宫娇养,但她可没习得一点娇气别扭的坏习惯,反而有些没心没肺的,看见吃食就能放下别的。 也正因此,容娇求了江姑姑,将自己调到御膳房来做事。 白术听了容娇的回话,就放心地去洗漱了。容娇也加速动作,随后和白术并肩往御膳房走过去。 二人绕过暗红雕花的回廊,外头正是疏雪碎碎地飘着。雪粒子虽小,若是冷不防触到额头上,可是能叫人打一激灵的。 容娇就是这样激灵了一下,望着雪絮子忧愁了起来:姑姑本来胃口就不大好,如今生了病,再加上这个倒春寒,难受地不想吃饭怎么办? 容娇放缓了脚步,在心中有些兴奋地忖度着:自己也在御膳房做了一年多,是不是可以亲手给姑姑作一份羹汤呢? 当初容娇自请去御膳房做事,除了自己爱吃的缘故外,容娇也存了旁的私心:姑姑一向是挑食的,若是自己能学一门御膳的手艺,不仅能叫姑姑爱用膳一些,还能让姑姑为自己自豪些——毕竟那御膳房的手艺,可不是好学的。 可江尚宫却是早早和御膳房总管姜德生打好了招呼:任凭容娇怎样撒娇卖软,万万不许容娇动手做膳食。 这是生怕容娇伤了自己的缘故,也叫容娇郁郁了一段时间。 如今江尚宫生了病,却是给容娇一个尝试的机会。 白术在回廊的里侧,也偏着头看雪,视线却是不由自主地被容娇吸引住: 少女生得肤若凝雪,锦扇一样的鸦睫上有细碎的雪粒,疏疏地闪着光亮,叫人挪不开眼。 许是在想着心事,柳眉杏眼间都蓄着流转的秋水,嫣红的唇又被咬起,像盛开在雪地上的一朵娇艳芙蓉。 纯然,明媚,又带着一点软甜。 难怪,有人说,容娇是因为生得好,才能被江尚宫一眼看中,收作了义女。白术有些愣愣地望着容娇的侧颜,在心中默默说道。 既是看着容娇的面,白术自然发现容娇显露出的忧愁和兴奋。 白术以为容娇是因为被江尚宫赶出来而受了打击,正想开口安慰安慰容娇,却见容娇忽地回头看向自己,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白术姐姐觉得如何?”容娇柳眉弯弯,抿着唇有些期待地望向白术。 白术笑着点了点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江尚宫病了的缘故,只要不是江尚宫赶了容娇出来就好。 容娇被江尚宫护着,惹了一些人嫉恨,若一朝庇护不再,容娇的日子算是难过了。 “这主意是好的,但你怎么叫姜公公点头呢?”白术想起这事,就不免为容娇担忧起来。 御膳房总管姜德生和尚宫局的江尚宫,平日里交情颇深。 在御膳房里头,姜德生就代替江尚宫管束着容娇——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