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药,邵衾寒不免又想起药瓶里被沈凉换成的糖,心想可不就是吃错药了么,他沉默一瞬,自言自语道:“可能吧。” 外间夜色翻涌,车窗就像一面天然的镜子,将邵衾寒和沈凉的侧脸映了出来,只是因为有浮灰,不甚清晰。在经过隧道光线顿暗的时刻,他们两个的影子在某个瞬间甚至融到了一起,不分你我。 沈凉在专心致志的开车。 邵衾寒原本想靠着车窗,但见上面有一层薄薄的浮灰,不由得擦了擦。他指尖在玻璃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就像在纸上写字一样。 于是邵衾寒慢慢写了一个字—— 沈…… 玻璃上刚好映出身旁人模糊的侧脸。 邵衾寒神情专注,他指尖在车窗上游走,一笔一划的、鬼使神差的、又写了一个字—— 凉…… 沈、凉…… 这两个字就好像荒原上荣枯不尽的野草,无论雪落秋凉,风斥雨打,总会在固定的季节,一年一生,长满荒芜之地。 沈凉…… 邵衾寒在心里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字,心底生出了一丝微妙的愉悦。他指尖隔空摩挲着车窗,竟有些不愿将这两个字拭去,直到沈凉见他半天不动,好奇转过头来,这才用袖子慌张的抹去。 沈凉:“你在干嘛?” “没怎么,”邵衾寒白色的衣袖脏了一块,他低头擦了擦,却擦不干净,只得作罢,“开你的车,别看我。” 沈凉也不是故意想看邵衾寒的,只是刚才他开车开得好好的,系统忽然提示了一声: 【叮!反派黑化度已降为29%】 又莫名其妙降了。 又是没有原因的那种。 作者这个职业在某种程度上和记者也有相似之处,都喜欢刨根问底。沈凉仔细盘点了一下邵衾寒今天发生的事,约会失败、出车祸、苏青砚截胡,桩桩件件好像没一件让人高兴的吧? 邵衾寒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沈凉虽然心有疑虑,但也没傻到明目张胆去问这个问题。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到家。沈凉低头看了眼手表,结果发现已经凌晨四点,拉开车门下车,绕到了另外一边。 他略微俯身,撑住车门,却没有立即把邵衾寒从车里抱出来,而是道:“我哪天如果猝死了,都是你害的。” 语罢这才将邵衾寒从车里抱出来,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然后一脚把车门踢上。 夜晚寂静,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邵衾寒恍惚间好似听见了沈凉的心跳声。他抬眼,盯着沈凉有些模糊不清的侧脸问道:“为什么会猝死?” 沈凉怕吵醒张妈,就没开灯。他在夜色中抱着邵衾寒上楼,因为担心摔倒,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沈凉:“因为晚上不睡觉会猝死。” “不会,”邵衾寒闭眼,笑了笑,在黑暗中低声道,“我二十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沈凉闻言脚步顿了顿,随后恢复了正常:“那你还是该吃药。” 他说着走到邵衾寒卧室门前,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听邵衾寒道:“我要睡你的房间。” 沈凉动作一僵:“……” 他发现了,邵衾寒今天的无理要求实在有点多,多到他很想狗胆包天的问一句:邵先生,您是不是有病? 沈凉睨着他:“为什么,我床底下有金子?” 邵衾寒在黑暗中意味不明的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