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读书只为完成功课,多的时间不是在惹是生非,就是焚琴煮鹤搞破坏。 没想到私下却还会手不释卷的读书?当真是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拿起书,她一眼扫过去,神色微动。 不是四书五经,也不是兵法,这居然是一本医书。 她低着头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这医书不算厚,内容也较为浅显。 一页一页他看过的都留下了不少笔记和标注,他的字迹从来都是张牙舞爪,龙飞凤舞,恨不得脱出纸去的大字,在这书上却颇为收敛,一行行细细密密的蝇头小楷,像是老虎蔫了吧唧的收着爪子,装作乖巧。 一页一页的翻着,南欢心下不免感慨若是当年这位小祖宗读书习字时能有这般用功,苏尚玉恐怕能高兴的涕泪四下。 全安带着人推门进来,一群小太监手里都拿着不同的衣服。 南欢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一件一件的端详着,走上前拿起其中的几件衣服,“就这一套吧。” 她拿着衣服想起昨天见到宋暮时的场景,稍微晃了一下神,将衣服递给全安,特意叮嘱,“公公,劳烦你提前将王爷这件内衫熏一熏,不必将香味熏得太浓。一点点香料慢慢熏透便可。外袍不必熏。”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好像爱上了檀香,昨天那香熏得浓得简直刺鼻。 分明从前也没有这样的爱好? 全安忍笑应了,“好的。王妃放心。” 他咳嗽一声,“王妃的衣物我也拿来了,王妃要不要挑一下?” 南欢点头,“好。拿来吧。” 全安对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一群太监退出去。很快换了一批人捧着衣物和配饰进来。 南欢绕着衣物走了一圈,挑出一套石榴红绫裙,又挑了些配饰。 全安,“王妃不如现在试一试?” 南欢瞥了一眼立在一旁如一人高的明镜,点头。 这院中都是太监,自然不好留在房间内帮着换衣,一群人退了出去,还将门窗都跟着合上了。 南欢站在铜镜前,解开腰部的月白束带,一层一层的脱下衣物。 她的身体还未好,如今已经是盛夏,却仍不觉热,反倒时常觉得虚寒。 因而平日里衣服都穿的多,一层一层的裹严实了,生怕见风。 但明天要去那样的场合,旁的妇人都轻衣薄纱,她仍旧穿得这般多,恐怕更坐实了她身体不好。 因而南欢挑的这身绫裙,较为轻薄,裙摆曳地,一看裁剪便是力求飘逸。 再挑一件稍厚些的披帛围住肩头挡风保暖,旁人也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说来这法子还是宋暮上一次送她披帛给她的思路。 这样的裙子,内里不能穿太厚的寝衣,只能穿薄绸的贴身衣物。 南欢解开寝衣,屋外传来脚步声,她惊慌的攥紧了手里的绫裙。 很快传来全安的声音,“殿下,您别进。进不得。” 宋暮瞥了一眼紧闭的门窗,“为什么?” 南欢面色微红,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怎么就贪图这面难得的大镜子,鬼使神差的选择留在这里换衣服。 本来她就起得晚,这一路她走得又慢,中间全安找衣服耽搁些时间。 时间过得飞快,这就到了饷午,正撞上宋暮回来。 只盼他千万不要进来,南欢匆匆将绫裙往身上套,裹住身体,手忙脚乱的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衣裙,就连裙带歪斜也顾不得。 全安堵在门口笑,“王妃在里面呢,不太方便。您等一等?” 宋暮低头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一旁的小太监们看着宋暮这个反应,一时都露了笑意,却让全安瞪了一眼,不敢笑,只能憋着笑。 全安压低声音,用只有宋暮与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安慰他,“殿下放心,你身上没味道。” 宋暮稍微松弛了些,他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用眼神示意全安。 全安笑着点头,肯定道:“头发也不乱。” 宋暮神色恢复如常,抬眼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抚平褶皱。 吱呀—— 大门从内打开。 南欢站在门后,她一推开门便撞上宋暮望来的目光。 炎炎夏日,正午的阳光如同灿金耀辉,为男人的发梢都镀上一层光晕。 他的双眸漆黑如同点墨,眼神幽邃,像是冬日舒朗稀薄的日光,在撞上她时骤然升温,显露出热度。 她恍惚想起十年前,宋灵带着她爬上房顶,两个人沿着房脊一前一后的走着说笑,她低头猛然望见站在房下宋暮的场景。 当日与今日,相似的惊慌紧张,不过那时她惊慌的是她们与宋暮一贯不睦,让他发现她们居然攀爬屋檐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样的事端。 此时惊慌的……却是借了他的屋子换衣服,还正好被他撞上。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