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拨开,肃然道:“皇贵妃今日有疾,朕忧心忡忡,无心他物。——都撤下吧。朕要去看护皇贵妃去。”说着,起身就走。 外面的内侍赶紧宣道:“摆驾凤栩宫!” 托着托盘的内侍冷汗淋漓,连忙跟着出去报信去了。 楚华朱今日孤注一掷,将宫里所有的暗线都调动起来,只求一击得中,求得圣宠,才能一步登天。 谁知等了半夜才等到有人传来消息,说圣上今日不召人侍寝,径直去生了病的皇贵妃宫里看护皇贵妃去了。 楚华朱心里又添了几分艳羡,坐在自己宫里沉吟不语。 伺候她的宫女过来劝她:“小主不用心急。日久天长,圣上总会明白小主的心意的。” 楚华朱摇摇头,想到柳梦寒那里传来的消息,定声道:“不能等了。我得想个法子……” 看着自己屋里佛龛里供着的一尊羊脂玉送子观音像,楚华朱忽然灵机一动,对外面吩咐道:“给我熏香,沐浴,我要去凤栩宫旁边的小佛堂为皇贵妃娘娘彻夜祈福去!” 那里的小佛堂本是为宫里的妃嫔要斋戒的时候设的,一般时候只是有宫女打扫而已,没有妃嫔进去上香。 听了楚华朱的吩咐,那宫女眼珠转了转,掩袖而笑:“小主好聪明的心思,奴婢自愧不如。”说着,赶紧出去吩咐宫女内侍抬水熏香。 沐浴完毕,楚华朱又换上一身银白色滚蓝边绣竹叶纹的单薄宫装,头上艳饰尽去,只插了一支羊脂玉的如意云纹簪子,脸上脂粉未施,有份楚楚之色。 伺候楚华朱的宫女也是暗线之一,对楚华朱十分尽心。便仔细打量了一下,虽然小主这样装扮,清丽若三秋之菊,可是如今见天气渐凉,小佛堂又没有地龙和炉子,穿得这样单薄,未免有些托大,便劝楚华朱再披上件薄氅,以挡寒气。 楚华朱却推脱了,笑着道:“我身子健壮,不碍事的。” 这一晚,楚华朱在小佛堂焚香诵经,十分虔诚。 皇贵妃晚上略微有些发热,到了天亮时分就褪热了,睡得十分安稳。 宏宣帝在皇贵妃的宫里陪了一会儿,到底年岁大了,又是多年用心力过甚的人,未免体力有些不济,便歪在皇贵妃床边睡着了。 四皇子见状,叫了两个内侍进来,一起将宏宣帝挪到暖阁里面南窗下的长榻上。 四皇子倒是一宿没睡,细心地照看皇贵妃。 宏宣帝次日醒来,看见四皇子的样子,心里十分安慰。 皇贵妃也醒了,看见宏宣帝和四皇子的眼里都有些血丝,宏宣帝的脸色还更憔悴些,忙微微欠身行礼:“让陛下受累了。”又抚着四皇子的脸,心疼地道:“母妃无事,小四去睡一觉吧。看这眼睛都抠搂了。” 四皇子担了一夜的心,如今见母妃醒了过来,不再发热,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便觉得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对宏宣帝行了礼,道:“父皇,小四去睡了。” 宏宣帝点点头。 四皇子来到旁边的暖阁,爬到宏宣帝昨夜睡得位置上,倒头就睡了过去。 皇贵妃忙叫人进来服侍宏宣帝梳洗,用早膳。 宏宣帝按住她,温言道:“你不用着忙了。好好将养,这宫里头的人都是伺候惯了的,你不说,他们也知道怎么做。” 皇贵妃也知是实情,只是不肯在宏宣帝面前失礼。 此时见宏宣帝开了口,便顺水推舟,点头道:“那臣妾就托大了。” 宏宣帝笑着寒暄了几句,便去洗漱,又去用了早膳,摆驾上朝了。 刚出了皇贵妃的凤栩宫不久,宏宣帝就看见几个宫人簇拥着穿银白色滚蓝边衫子的女子迤逦而来,正是楚贵人楚华朱。 宏宣帝便在道上站住,看着楚华朱惊喜地过来给他行礼问安。 楚华朱面色苍白,眼圈青黑,眼里红丝袅袅,也是熬了夜的样子。 “你这是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宏宣帝故作诧异地问。 楚华朱福了一福,轻声道:“臣妾一直担心皇贵妃娘娘,现下要去瞧瞧皇贵妃娘娘去。” 宏宣帝冷峻的脸色松散了些,点头道:“你有心了。皇贵妃早上刚醒,你就不要过去打扰她了。” 楚华朱低声应是,站了起来,却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往后倒去。 后面的宫女忙扶住楚华朱,对宏宣帝道:“陛下,小主昨夜在小佛堂为皇贵妃娘娘祈了一夜福,累着了,不是有意失礼的。” 楚华朱嗔道:“你别羯羯嗷嗷地多嘴多舌!” 那宫女忙跪下请罪。 宏宣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