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局已经设下,屠刀已经在她头上举起,现在说这些话都晚了,只盼望因为自己突然来了,薛玉娘这一胎能顺顺当当,自己找机会再提点她几句,能够熬过这个坎就好了。 司徒盈袖轻轻咳嗽一声,不安地低下头。 谢东篱垂眸想了一想,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都散了吧。” 司徒盈袖忙对龙老爷子道:“这个宝姑娘冲撞我们大人,先跟我们去一趟,暂且等龙大奶奶生完孩子再说。” 龙老爷子忙点头:“行,都听您的。” 龙家大奶奶突然要生孩子,大爷龙泰生赶着去请稳婆和郎中,宴请钦差的筵席便提前结束了。 龙老爷子亲自带着钦差大人一行人去早就安排好的内院祥云阁落脚。 一般的客人都是在外院客院落脚。 钦差大人当然是不同,肯定要住内院最好的院子,用最好的陈设。 龙家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但是几辈子积累,铺陈出来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 司徒盈袖草草扫了一眼,见里屋摆的紫檀木嵌螺钿翠羽千工拔步床,简直比富贵人家娶媳妇的排场还要大,禁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司徒晨磊听见姐姐笑出声了,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在他心里,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以往在家里,姐姐纵然笑,也只是弯起嘴角无声地微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敞开了笑。 姐姐高兴,他也高兴。 司徒晨磊退后两步,握住姐姐的手,仰头看着她,笑眯眯不说话,却把小喵用另一只胳膊圈在怀里,抱起来用额头和它毛茸茸的脑袋顶了顶。 小喵惬意地“喵”了一声,拱了两下,从司徒晨磊怀里挣了出来,轻盈地跳下地,在里屋翘着尾巴四处巡视了一圈,像是在找地方睡觉。 谢东篱在外间跟龙老爷子说话,刚喝了一回茶,阿顺终于办完县衙那边的差事,风风火火地赶了来。 进门就道:“大人!那边的人都关起来了,请大人发落!” 龙老爷子忙站起来,拱手告辞道:“大人有公事要忙,老朽就不耽搁大人的功夫了。”他心里实在担心儿媳妇和儿子那边的情形。 这个儿媳妇进门五年,今年才生头一胎,也是他头一个孙子,怎么能不着急呢? 谢东篱微笑着颔首道:“龙老爷子请便。”说完又对里屋沉声道:“阿四!拿一盒老山参过来,给龙大奶奶送去。” 东元国女人生孩子,只要预备得起,都会备下人参,一吊气力,二吊小命。 龙老爷子家里当然早就准备好了,但是钦差大人赐下的又不一样,忙拱手谢了,打定主意要好好巴结这个年轻的钦差大人。 司徒盈袖在里屋跟着小喵看了一圈,正寻思要找个什么由头去看看正在生产的薛玉娘。 谢东篱一声吩咐,简直是雪中送炭,她笑着扬声应了,但转头看见谢东篱那些箱笼包袱,又迟疑起来。——她总不能去翻谢东篱的包袱箱笼吧? 龙老爷子走后,阿顺走上前来,脸上两道卧蚕似的浓眉拧了起来,疑惑问道:“大人,阿四是谁?” 阿四就是司徒盈袖临时给自己取的小厮名。 她一时着急,就取了司徒的“司”字的发音,用了谐音的“四”字。 谢东篱打开扇子扇了两下,淡然道:“就是跟你一起来的小厮。你的记性也不好了,连名字都记不住。” 阿顺这才明白是司徒盈袖,忙道:“大人,那老山参放在箱笼里,要不要小的去屋里帮阿四找出来?” 谢东篱点点头,“你去看看,我去看看吴副将。”说着起身走了。 阿顺走到里屋,看见司徒盈袖站在一个箱笼前面,想伸手,又不敢伸手的样子,不由更加皱紧了眉头,两道浓眉上下扭动,跟毛毛虫一样。 “阿四,让我来。”阿顺走了过来。 司徒盈袖忙让开一步,转头看向窗外,不去看阿顺开箱笼。 阿顺见司徒盈袖识相,拧起来的两道浓眉才略微松了松,将两根装在锦盒里的老山参拿出来,递给司徒盈袖:“喏,拿去吧。”又问司徒盈袖:“耳房怎么关了个丫鬟?” 司徒盈袖眼珠转了转,笑着道:“……是大人给你寻的小媳妇,你看看喜不喜欢。”一边说,一边低头含笑,拿着锦盒往月洞门走。 “什么?!”阿顺一下子炸了,粗黑硬实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什么什么什么小媳妇?!” 司徒晨磊被阿顺唬了一跳,忙拉着司徒盈袖的衣襟,要跟过去,被司徒盈袖拦住了,道:“你跟着大人洗漱,早些歇息。明儿一早还要念书,不要忘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