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 林曜思索着恋人的名字,又接着问:“是不是你出生的晚上,也是满月?” 对方沉思片刻,如是回答:“我的生日是农历的十六号,所以应该也是满月。” 林曜闭上双眼。原来所爱之人,是在有积雪的圆月之夜出生的孩子啊。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和从未谋面的女人产生某种共情。当然这可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理解,但她还是决定说了:“你的大名,是‘望月’的‘望’,还有出生那天下的‘雪’。小名是‘月月’。会不会,其实你的妈妈,是爱你的?她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她真的很想记住,你出生的那个夜晚?” 程望雪看着林曜的眼突然噙了泪水,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点:“你觉得是这样吗?” 林曜没有点头,只是看着对方:“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她。但是如果我是她的话,我觉得,会把你给你的爸爸,可能不是为了钱。说不定是因为她觉得,跟着家财万贯的富豪长大,会比做一个私生女,过得更幸福?” 程望雪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眼皮的眨动上下飞舞着,渐渐从中溢出饱满的泪,划过在月光下格外白皙的脸:“我想起妈妈的时候,总是想到他们告诉我的那些。可是我却没有从别的角度想过这件事。实际上凭我父亲的地位,就算我妈妈不愿意把我交给他,也没有选择。虽然她已经去世,我永远不可能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但如果,她可能是爱我的……” 她抱紧怀里的人,低下头,静静地任泪水完全流淌出来。然后又抬起来,略带哀伤的声音中藏着认真的动情:“曜,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负担。你不要再这样想。” “真的吗?可是我太依赖你了。我觉得这么依赖你的我,会让你感到沉重。”林曜注视着恋人,后者的脸上正隐隐闪着水晶般的泪痕。 “可是是真的”,她也凝视着她:“你不是我的负担。但如果你因为自己肩上承担着重量,所以觉得自己是负担的话,请你把背负的重量交给我,让我替你承担。你可以依赖我。你尽可以依赖我。” 音箱里循环播放的音乐中,被轻轻拨动着的优雅竖琴,交织着小提琴的明亮高亢,仿佛被用力触碰着的水面上,猛烈浮动着的月光倒影。 林曜抚着恋人脸上温热的泪痕,心中再度涌出了什么,源源不断地、无限地涌出着:“谢谢你……月,谢谢你。” 程望雪抓住恋人放在她脸上的手,轻吻,又将另一只手,伸向前心疼地触摸林曜结了痂的嘴唇:“你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曾经有人,这样伤害过你吗?” 林曜的脸上现出苦涩的笑,点了点头。 “是谁?” 是我的妈妈。 但是这个世界的林曜,是在养育院长大的,所以她不能这样说。 “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不管是谁,居然能忍心,伤害这么可爱的曜曜。”程望雪不由得哭出了声,整个人完全靠在林曜的身上。 又一次地,这个人蜷缩在自己的怀里。而且她还为自己哭了。 林曜的胸前感受到有别于池水的湿润。她突然明白了,是这个人心中对自己温柔的爱意,透过她纯净的眼眸,播撒在自己的胸口,进入了自己的心;然后才从自己的心中,涌出无限琥珀色的温水;而这种温暖,可以填满自己体内的空洞。 是一颗心到另一颗心的涌动。 “我爱你。”她说。 然后她爱的人坐起来,说着“我也爱你”,看进她的眼,再次承诺着:“所以你可以依赖我。你要相信我,我需要你,就像你需要我一样。”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