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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持04


沉默着望着她,让沉芯的视线无处安放,偶尔与他对视,偶尔盯着自己喝水的杯子。

    她喝完这一杯,也差不多饱了,司徒宇才回厨房收拾。

    沉芯望着沙发旁的落地窗,外面的雨势小了许多。

    外头月色皎洁,屋内因为开着暖气,沉芯身体没那么难受了。

    玻璃里反射着司徒宇在厨房忙碌的倒影。他的眼神与记忆中无异,就像蒙了一层冰一样,很凉,也很亮,透透彻彻。没有方才在顶楼时的一丝恐惧与恼怒,只有平静无波。

    沉芯抬头看,就对上一道很深的疤,他的头发因为雨淋的原因,湿淋淋的黏在一起,那道疤少说有十公分,平时因为有瀏海的遮挡所以隐藏得很好。

    沉芯看了一会,将视线移回桌上的水杯,简单地问了一句:「你回来多久了?」

    对方从洗碗槽抬起头,似乎没有听到她刚才的问话:「什么?」

    沉芯:「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徒宇这才真正看过来,开口时声音有些嘶哑:「两年了。」

    司徒宇是台北人,身上有着都市人的气质。因为小时候在美国待过一阵子,说着国语的时候有独特地口音。沉芯一直很喜欢他由内散发出来的气场跟说话时的坚毅感,每次司徒宇一开口,她便很专注地聆听。

    屋子里奇异地安静。

    「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沉默半晌,他开口,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寒暄。

    「很好。」沉芯淡淡回答,随后又补充问道:「毕业没多久就收到医院发来的器官捐赠通知。因为和对方各方面条件都很吻合,舅舅与老主任讨论后,建议开这一刀,到现在为止适应的很好。」

    闻言,司徒宇没多加表示,淡淡笑一声:「那就好。」

    沉芯一直在试图让自己保持淡然,但他此刻的笑容,又掀起了心里的涟漪,她很想知道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想明白,司徒宇开了口,轻唤一句。

    「沉芯。」

    她抬头望去。

    他摸着脖颈上的项鍊,将藏在衣服里的银色饰品拉出来:「我要结婚了。」

    沉芯依旧笔直地看着他,没有回话。

    沉芯看着他浅浅地微笑,脑子里像是被人按下了回放键,播放了许多旧画面。

    他们曾在民宿的开放式厨房接吻,也曾在计程车里吵架;沉芯很喜欢他的嗓音,所以即便司徒宇不爱多言,却因为她喜欢,常常找话题说话、或唱歌给她听。

    她也想起大学时期有多少女生仰慕他,儘管那时他令人感到讳莫如深,身上满是莫名其妙的伤痕,仍旧是许多女学生暗恋的对象。

    「恭喜你。」沉芯有些讶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露出不失礼的笑:「婚礼举办的时候,记得邀请我。」

    司徒宇淡淡嗯了一声。

    过了几分鐘,传来烘衣机到时间的提醒声。

    司徒宇走到盥洗室替她将被单拿出来,沉芯表示她差不多该回家了,司徒宇便和她去搭电梯。

    从提到「结婚」开始,两人沉默的氛围里多了一丝奇异的感觉。他们来到电梯前,司徒宇率先打破这份寧静,把被单递给她,说:「来。」

    「谢谢。」沉芯接过暖烘烘的被单,手指无意间擦过司徒宇的指间,他手指突兀的冷度让她忍不住一愣。司徒宇很快地抽出手,修长的手指按下电梯键。

    「你住几楼?」司徒宇问。

    「四楼。」

    电梯在几秒后到了这层楼,电梯门打开,沉芯走进去,转过身按了楼层键。

    「再见。」他点点头,低声说。

    「再见。」沉芯同样回礼,门在下一秒关了起来。

    沉芯回到家后,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怀疑起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呆呆望着头顶天花板,脑中回放的都是那句不含任何感情的话语。

    『我要结婚了。』

    他说他要结婚了。

    司徒宇就坐在那,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想必开刀那段时间,更剧烈的疼痛自胸口传来,她从旁边床头柜上的小瓶子里倒出两片南宫耀给她准备的应急药,就着水吞下。

    她分明在他的眼神还有话中感受到不同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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