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会来,时间不固定,她还是闷在这间小砖房里,悄悄期盼屋顶天窗被掀开的瞬间,一点希冀成了每个日日夜夜最漫长的等待。 自从她能吃下一点东西,除了桃子,他还会往下扔樱桃小橘子,街角那家便利店最畅销的零食,棒棒糖小饼干,甚至有时候还有地里种的菜,新鲜□□的,简单洗过,带着山里清亮,小黄瓜小番茄什么都有,一次都不差的十一个。 他偶尔会笑她,漫不经心说一句:“小瞎子又不吃饭。” 她还是不能听清楚他的声音,在耳朵里百转千回地被改变,加进无数不真实的噪音,听起来怪异曲折,可她牢牢记着。 小瞎子又不吃饭。 听起来很烦。 再烦就不来了。 于是她尝试吃东西,吞下米饭的那个晚上,奶奶抱着她喜极而泣。 她那时已经能看见一些光影,努力抬头辨认过他的轮廓,他总是逆光,模糊看出骨架修长,五官却像隔在天边,她再怎么努力恢复,也触碰不到。 他有时候躺在屋顶上,会哼一首没听过的歌,应该是很好听的调子,虽然在她听来只是忽高忽低的乱音,她拼命克服障碍,想早一点恢复视觉和听觉,认真看看他的脸,张开口跟他搭上一句话。 这句话她在心里想过无数次,曲曲折折流过少女所有的骨头和血管,但等她真的熬到那一天,能看见那扇小小的天窗究竟长什么样子的时候,他却再也没来过。 那扇窗彻底被关闭,再也没有从天而降的十一颗小桃子,他被迫变调的歌声哪怕她拼尽全力,都不能够复原,她也永远没有机会光明正大跟他对视,说出那句辗转反侧了无数个失眠夜晚的话。 云织在这场梦里,拖着火苗烈烈的身体,踉跄去追那个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的人。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么多年,只能默默叫他十一。 十一十一,她差点要脱口而出,恍惚间追到了他的背影,她拼命狂奔勾到他的手,红着眼抓住的那一刻,他终于转回头。 男生始终埋在阴影里的五官骤然间清晰,像被精致画笔一点点描摹,勾出沉冷黑瞳,高挺鼻峰和漠然敛着的薄唇。 云织呆住窒息,这梦……怎么能这么混搭! 属于秦家太子爷的这张脸对她露出惯常的嫌弃和冷戾,直接伸手扣住她的脸颊。 云织怕被掐死,本能地抓紧床单,颤巍巍喊了一声“砚北”。 深夜,秦砚北依然坐在床边,不厌其烦地盯着云织的反应,她已经渐渐退烧,但还没清醒,眉一直皱着,他抚了几次都没能抚平。 这会儿她像是噩梦惊吓,睫毛沾着一点水汽,昏昏沉沉叫着“砚北”。 安静昏黑的房间里,秦砚北几乎是针锋相对地看她。 她人是昏的,病得很重,脸色苍白到像是瓷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会不自觉喊他名字,语气无助可怜。 她就这么需要他。 爱他爱得梦里都不能安生。 秦砚北搭在膝上的五指收紧,掌心在升温发烫,这些凛冬寒夜里燃起的火星,在无人知晓时被催生烧旺,灼烧早已不够坚硬的壁垒。 云织叫完,无意中往他身边贴了贴,刚被润过水的嘴唇很红,轻轻开合。 秦砚北伸手,收敛着力道轻掐住她绵软的脸颊,低头审视。 她身上温暖干净的气息像是催动的引子,无声拨乱人重重跳动的神经。 云织喉咙干,很渴,唇开合几下之后,唇珠不自觉翘了翘,是生理本能需求水的反应。 秦砚北掐她的手指不得不施力,在她白净脸颊上印出浅浅红痕。 ……干什么,她是在索吻么? 这女人,做梦都不忘了这点事,一个吻是惦记了多久,上次让她亲了耳朵还不知道见好就收。 喊完他名字就做出这种动作,是不是梦里正在对他不正经。 秦砚北注视她的嘴唇,喉结微微滑动。 今天特殊…… 就勉强看在她高烧昏倒的份上。 男人挺拔的脊背缓慢下压,手肘在被子里碾出深深褶皱。 他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