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好几的人了, 成日在军营里和人插旗单挑, 见到女孩子就脸红,连看着人家都不好意思,漂亮妹妹送他的香囊手帕,他每回都拿的手软,回家唉声叹气, 茫然无措锁在柜子里。 问他为什么,他说没有一件自己能用上的。 傻子怕是要单身一辈子。 岳金吾闷了好一会, 才道:“就是不喜欢。” 温采采和岳昭的意思是,儿女婚姻皆由自主,只要品行端正,家世清白,门第低些也不要紧。 重在一个喜欢。 但岳金吾迟迟没个中意的,外面谣言四起,都说他有内疾,好男风。 温采采气得噎住,“你出去!” 恰好温杏抱着豚儿进来,豚儿已然会说点简单的字音,乖乖唤了声“表舅”,葡萄大眼水汪汪的盯着人看,笑起来还有两点小梨涡。 岳金吾喜欢小孩儿,夺门而出的背影一滞,笑着摸了两下豚儿的头。 温采采捧着茶冷冷道:“喜欢自己生。” 岳金吾:“……走了。” 温杏好奇地坐下,“表哥这是怎么了?” 温采采抱着豚儿爱得不行,笑弯了眼睛,提到岳金吾却没好气道:“满京城待嫁的闺女都为他相看了,他一个不要,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娶天上仙女,我是管不着了,随他去吧!” 大家都知道温采采说的是气话,岳金銮和温杏哄了她一会,豚儿又可爱,温采采的心情很快好起来。 温杏将目光转向岳金銮,“阿柿,我给你的书如何,好用吗?” 岳金銮拈着蜜饯,差点闪着舌头,“……还不错。” 其实早烧了。 秦恕光是现在就让她要死要活,真学了书上那么多花样,十个她也遭不住。 想到这儿,岳金銮养的差不多的腰又有点酸。 温采采:“什么书?” 岳金銮没出声,温杏见这儿都是已经人事的妇人,但到底房事私密,收敛着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教人夫妻和睦的。” 经过事儿的稍一点拨便懂了。 温杏逗怀里的豚儿,“豚儿很快便要有弟弟妹妹了,开心吗?” 豚儿去扯岳金銮的手指,“妹妹。” 众人都笑,温杏合不拢嘴,“豚儿想要妹妹呀,那你求求姨姨。” 大约岳金銮是吸引孩子的体质,年纪小的孩子都围着她,秦蓁也是追着她长大的,醒过来看不见她都要哭。 岳金銮轻轻兜住豚儿的小手指,孩子细软的小指像小团棉花,按的她心里也绵绵的,“这孩子的事可说不准,况且才成亲,没有那么快的……” 豚儿还小,分不清弟弟妹妹的区别,转口又要弟弟。 温杏将豚儿抱起,神神秘秘地挨着她道:“你与定王年纪轻,身体又好,这孩子是迟早的事,定王在你之前可有过婢女?” 婢女自然是指宫里教皇子人事的。 岳金銮垂眸拨着手上的银铃,声音因为羞怯格外小声,“没有,他好洁,不让人伺候。” 温杏瞧了眼她梳的高高的妇人发髻下细白的玉颈,粉掩的再好,也能看出那粉白之下似有似无的烙印,她掩唇直笑,“快了快了。” 血气方刚的年纪娶了心爱之人,房里一个多余的也没有,这定王倒是自觉。 照这样下去,最多明年开春便能传出好消息了。 秦恕从岳父书房里出来,岳金銮抱着豚儿坐在花园秋千上等他。 她知道秦恕也喜欢小孩,便问温杏借了豚儿。 秋千在一株好几十年的银杏下,深秋的季节,但凡天上多几缕淡云闲风,银杏都能摇晃着筛下不少金灿的叶子。 仆人先前扫过,一阵风过后,地上又满是金黄,天地都被一层柔软的金浪裹挟着推向岳金銮。 豚儿很乖,窝在岳金銮怀里。 她坐在秋千上轻摇,幅度不大,恰好能被风拂起她鹅黄的裙摆和衣带。 秦恕在台阶上站了好一会都没能移开眼神,他的目光从她眼波里流连到笑唇上,被养护的极好的明珠,散发的每一丝流光都惹的身处黑暗的人贪恋。 他好像在做梦,分不清那个充斥绝望的梦境与眼前幻象谁更真实,他想到她时心还会疼,抱着她连眼睛都不敢合上,怕睁开又回到承明殿冰冷的长夜里。 不同的是,眼前幻象有温度。 银杏飘落、风里银铃、豚儿在轻笑,还有她似蜜如甜的香气。 这是他这一生唯一不敢面对和撕裂的假象。 唇上轻痒,秦恕睁开眼,岳金銮已抱着豚儿来到面前,她偷亲了他一口,笑得生动娇艳,一点也不像假的。 “怎么在发愣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