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一干二净。 想起那小儿,又想起眼下这现状,一时不免又设想起了那小儿若当真在场,若二人齐齐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将会发生了什么。 正胡思乱想间,这时忽而外头有人冷不丁敲了敲门,硬生生打断了伍天覃的想象。 伍天覃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噌地一下起了身,复又正襟危坐了起来,这时门被打开,长寅端着热水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见伍天覃坐在喜床上立马道:“爷,明儿个还要早起去迎亲,这么晚了,您还不歇着?” 长寅笑眯眯的问着。 那笑容落入伍天覃的眼里,莫名有种取笑的意味。 十足十的刺眼。 伍天覃顿时脸色微变,然而再细细看去,又见那小儿分明一脸恭恭敬敬的,脸上并无任何异色。 伍天覃顿时觉得有些别扭,说不出来的别扭和憋闷。 原本之前匆匆回院,一脑门的话要问,要问那狗东西的去向,问那小儿上了哪儿,怎地他在大牢这段时日,除了头一回随着伍秉之,太太二人一道去探望过他一回,怎地后头就消失不见,再也不曾探望过他了。 那一回因有老爷太太在场,他俩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然而满脑的疑问,满心的话语最终到了嘴边,却又一时无从问起。 太太说要瞒着世人,那……那如何能瞒得住,譬如原先元陵城的旧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譬如眼前这人,还曾与那狗东西在一个屋子里头住过好几个月呢,这如何能瞒。 还有,这看门小儿知道多少内情?他知道他要娶个黄毛小儿么? 是不是在背地里笑话他? 大抵是伍天覃的目光十足奇怪,远在外间倒水的长寅只觉得如芒刺背,当即小心翼翼转身,对上了伍天覃幽怨又危险的目光,长寅顿时心有戚戚然,只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爷要……要用水么?” 话一落,便见那伍天覃隔着若隐若现的屏风眯着眼审视着他,骤然开口问道:“那狗东西何时去的柳家?” 伍天覃斟酌一番,保险的发问着。 长寅立马回道:“上月去的,去了有一个月了。” 说着,看了伍天覃一眼,又立马机灵回道:“原先宝儿住在东边的厢房,大公子安置的,后来太太回京后便将他安置在了爷您这儿,一直住在院子里的东厢房,直到一个月前这才去了柳家,便一直未回了。” 长寅倒是机灵,知伍天覃心系宝儿,便将这几个月关乎宝儿的动向一一表明了。 伍天覃闻言,一直抿着嘴,沉默不语。 长寅见状,又试探开口道:“爷,不早了,明儿个三更天许是便要起了,一早还得去祠堂祭拜了,您要不早些歇着?” 长寅小心翼翼问着。 话一落,却见那伍天覃噌地一下起了身,大步便往外去,长寅立马慌忙追了去,道:“爷,这大半夜您是要上哪儿呀!” 只见那伍天覃大手一挥道:“备马,爷要去相府探个清楚明白。” 长寅一听,立马鼓起勇气斗胆将人拦着急急劝说道:“不成呐,爷,这都大半夜了,外头都宵禁了,您这一去一来一回怕要误了吉时了,再说了,柳家要办喜事儿要送人出嫁,这会儿早歇下了,女子梳妆打扮素来繁琐,怕是三更天不到便要起了,您若去了万一惊动柳家姑娘和宝儿便不好了——” 长寅火急火燎的劝说着。 伍天覃正要骂句大胆便要一脚踹去,直到听到后头“宝儿”二字,这才神色一怔,整个人慢慢冷静了下来。 ** 这一夜,对伍天覃来说可谓是人生中最漫长又难熬的一夜。 他辗转反侧,几乎睁眼到天明。 次日,天还未亮,他人还迷瞪着,便骤然闯进来一队婆子一队丫鬟一边眉飞色舞喜庆洋洋的跟着他道着喜,一边飞速将他簇拥着伺候他换了喜服给他身上挂了喜庆的并蒂莲,并一路将他簇拥进了祠堂。 祠堂里,伍天瑜早早便在候着了,与他一同装扮,穿着鲜红喜庆的喜服,头戴喜帽胸缀并蒂莲,一身通红的喜袍加身,一眼望去可谓意气风发,春风得意。 他脸上带笑,脸上淡淡的喜色与伍天覃的萎靡不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