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元陵城尚且闹得风风雨雨,却不过是被殃及到的余波罢了。 由此可见,年前在京城的这场浩劫该是怎样的迅猛和瘆人。 哪怕是到了年后的三月,依然满城沸沸扬扬。 无他,原是半月前远在元陵城的伍家人被押解回京了,经过半月的审查,虽未曾做实伍家谋反的罪名,却坐实了伍家贪污受贿赈灾银两一百八十万两款项的罪责,此案一出,瞬间让京都百姓目瞪口呆,气愤不已,最终由三法司裁决判定于伍家所有男丁三日后于菜市口问斩,所有女眷则被流放和充妓。 此消息一出,一度震动整个京城,成了近日来满京最为热闹最为激烈的一个话题。 要知道,伍家原本就居在京城,伍家二房的两个公子更是自幼在京城长大,大公子伍天瑜便不说了,其二公子伍天覃可谓是名震满京的角色,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的大名。 也就这两年他离京了,不过京城依然满是有关他的传说。 如今他冷不丁回京了,此事于满京而来本就是爆炸性八卦一件,却不想这次回来不是胡作非为的,竟是回来被砍头的,于是,更加为这件火爆事件平添了许多戏剧性的色彩。 刚入城门时,元宝儿等人就见城门外的百姓议论纷纷,元宝儿似乎听到有关“伍家”有关“伍天覃”之类的字样,又见许多人簇拥到城门外头的告示栏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立马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赫然看到告示栏上贴了四张头像,乃官府通报,伍家人要于三日后菜市口被问斩。 看到这个消息后,元宝儿身子一个不稳,险些直接一头朝着对面城墙上直直扎倒了去。 他被人搀扶回马车时,整个身子都还在隐隐发抖,只觉得身子一阵软绵无力,连胳膊都有些抬不起来。 来时,虽一腔孤勇,虽在太太跟前跨下了海口,却不想,上京这一行远不如想象中顺利,万里之途,赶路三月,险些耗费了四人大半心血,如今风尘仆仆赶来,来得头一日竟遭此噩耗。 京城并非元陵城,当初元陵城有太守大人坐镇,满城人都是有奔头的,任何人遭了冤,受了欺,可直奔太守府,因为百姓们知道,那里端坐着一位为民请命的好官。 可这京城,天子脚下的权贵地,放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是一片陌生之处,焉知这里头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待元宝儿稳了稳心神后,将车帘轻轻一掀,远远地看着城墙上贴着的告示,四张画像,元宝儿一一辨认着,为首那名儒雅长辈元宝儿不曾见过,瞧着威严端正,料想是伍家在京城上任的吏部尚书伍敏之,余下分别是伍大人,伍天瑜,和伍天覃。 不过,这一看去,隐隐发现了一丝不同,只见在伍天覃上边标注的内容与其余三人不同,只见上头用朱红墨笔圈了个重点,竟是一张悬赏令:协助官府捉拿逃犯伍天覃者官府赏银万两,提供逃犯线索者赏银千两。 看到这张告示,元宝儿顿时激动得伸出了半个身子,直接探出了窗外。 大鳖怪,大鳖怪竟然……他竟然逃脱呢? 这是真的假的? 大抵是这个消息过于振奋,惊得元宝儿不管不顾,甚至来不及走马车门,只一个缩身,一个飞身,直接从窗子口嗖地一下跳了出去,飞快蹿到告示栏前再度定睛一看,这一看,元宝儿差点儿忍不住当场喜极而泣。 是真的,大鳖怪逃脱了。 他逃脱了。 与此同时,耳边百姓们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道:“听说这伍天覃在入京的头一晚便逃脱了,他倒是有几分能耐,听说押送他的队伍可是秦大将军亲自押送的,五百人一支的队伍,竟都让他逃脱了,倒是有几分本事。” “秦大将军可谓奉命亲自去元陵城押人的,这让犯人逃跑了,岂不是会丢了乌纱帽?” “他丢不丢乌纱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有笔现成的买卖,就不知哪个能赚得了这笔银子呢?” “哎,要我说这伍天覃既已逃走了,这大半个月过去了,怕是早就逃得远远地,哪里还轮得到咱们赚上这笔银子,依我看,还是不费这个心思了。” “可保不齐万一他脑子有坑,想回来了呢,要知道,他一家子可都在城里了,三日后便要被杀头了,他能置之不顾,要说我,他要入城,横竖是要打这道门过的,咱们几个要不蹲守蹲守,万一捉了个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