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惺惺作态,以身犯险,故作温和之人,不过是他一时兴起,装模作样的伎俩罢了。 他都要下令将他打死了,可见一条人命在他眼里,不过如同草芥,不过尔尔。 固然,或许见他没死透后,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软和愧疚,却也不过是一时的良心发现罢了,并非他心善,不过是那种,一个不小心用大了力道,错手将养的猫儿狗儿不慎给弄死了,片刻的懊恼罢了,然而不过几日功夫,便会彻底的将所有懊恼悉数抛在了脑后罢了,就当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的存在,就是被他们逗弄的,供他们取乐的。 高兴逗逗,不高兴直接一把拧死了。 本就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元宝儿至今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他第一次来到这凌霄阁时所发生的事情,他方向还没辨认清楚,状况都没能搞清楚,人还没缓过神来,就无端端地被他一脚踹在了胸口,直接从台阶上踹翻了下去,险些一把被踹到了地狱里。 再后来,对方又将他当作箭靶子,让他举苹果,丝毫没有将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他们惹出岔子了,便逗得他兴致大好,若不听话,那一箭怕是早已将他们射成筛子了罢。 能够活到现在,能够在此番死里逃生,不是对方心地善良,不是对方心慈手软,存粹是他元宝儿命大罢了。 元宝儿面无表情的趴在床榻上。 身下的剧烈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若想活命,唯有有朝一日逃出这地狱,逃过此人的魔爪。 偏生这时,只见那伍天覃漫不经心的朝着里头走着,一直走到了屋子中央的那张圆桌边上停了下来,见无人过来恭迎,顿时将狭长的眼睛微微一挑。 这时,屋子里的万鹏和朱梁缓过了神来,一人赶紧过来端茶送水的将人伺候着,一人立马结结巴巴,有些激动殷勤道:“禀爷,宝儿……小宝儿已好些了,多亏了爷派了吴大夫来医治和让厨房送了精心的饭菜来,宝儿向来嘴叼得厉害,早几日虽疼得吃不下东西,不过今儿个有崔师傅亲自熬了药膳粥送了来,一早用了半碗,对了,爷,厨房里头那位崔师傅可是宝儿的师父,爷您听说过罢。” 朱鹏一脸谄媚的过来奉承着。 丝毫没觉得主子前后两张面孔有什么不对。 主子就是主子,主子前一刻温和是主子宽宏大量,后脚变了脸,那定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蠢笨,没将主子伺候好,这有什么稀奇的,在朱鹏眼里,主子前脚打雷,后脚风和日丽,都是天经地义的。 他们琢磨那么多作甚,只巴巴将主子哄好便能万事大吉了。 伍天覃倒是受用,只淡淡扫了那朱鹏一眼,道:“倒是听过几耳。” 顿了顿,又道:“崔师傅可是老太太的心头好,是专门请了来给老太太调理身子的,爷以往若无口腹之欲时,也是能不惊动都会尽量不惊动他,免得扰了老太太的兴。” 伍天覃不知从那儿摸出跟五彩羽毛,伸入了鸟笼子里头,一边说着,一边悠悠逗弄着。 只见那笼子里头关着一只绿色的雀儿,雀儿不大,有些消瘦,可身上的毛发光滑细腻,呈现一种如同翡翠似的罕见绿色,如同丝绸般柔顺绵密,在阳光的照射下,只见那绿油油的毛发闪着微光,竟觉得莫名高贵好看。 然而,比那绿雀儿更令人乍舌的却是关着那雀儿的笼子了,只见那笼子用黄金打造而成,鸟笼外罩着青布雪缎鸟笼罩,鸟笼的提手用金累丝凤尾打造而成,两扇绽放的凤尾间镶嵌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红宝石,鸟笼的圆顶和下边周遭的黄金鸟笼上纷纷镶嵌着一圈圈数不清的米粒大小的绿宝石,使得整个鸟笼子金光闪耀,富贵逼人。 这……这给只鸟打造的笼子,竟都是用黄金打造的,竟还在上头镶了宝石? 这个未免也太过奢侈了罢。 朱梁被这富贵逼人的鸟笼子晃得仿佛快要睁不开眼了,一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愈加谄媚了起来,只恨不得使出全身本事,卖力恭维道:“爷可真是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啊,连爷都不轻易惊动那崔师傅,却将那崔师傅请了来给小宝儿熬粥调理身子,可见咱们小宝儿祖上积了德,才能受主子如何善待,爷如此体恤咱们这些小的,可真真是小的们的福气啊。” 只见朱梁巴巴说着,一时兴奋过了头,竟朝着那床榻上的元宝儿道:“宝儿,宝儿,你瞧,爷对你可真真好,你惹了祸事,爷不跟你计较不说,竟还又是请大夫又是派大厨的照顾你,还将咱们几个特特从厨房拨了来照看你,你怎么的也得给爷磕头拜谢罢,快,甭使小性子了,嘴甜些,给爷感个恩道个谢——” 朱梁见伍天覃越过小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