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整个人都瞬间僵硬,黎画只能暗暗咋舌是个狠人, 对自己都这么毫不留情。 缓过来后, 水无渡已经冷静, 现在的局面的确非常羞耻尴尬,但昨晚躺了一夜也不是白躺的,他已经想好今后的对策。 酝酿了一下, 水无渡沉声道:“白玉京之主可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嗯,这个话术开头有点熟悉,黎画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能亲身体验。先开个震撼开头故弄玄虚, 然后趁着对方感兴趣开始施展大忽悠之术。 看来是法力被废了不能莽, 只能走智取路线, 攻心为上。 黎画面带微笑, 配合道:“什么难?” 水无渡也不在乎, 要是一句话就能吓得疑神疑鬼, 这种货色不可能当上鬼主, 他只是想要起一个头,把话题带入自己的节奏, 而不是被尴尬处境所左右。 水无渡问:“您从鬼母手中夺走鬼域之时, 可曾杀死鬼母?” 黎画:“没有。” “鬼母现在如何?” “跑了。” 水无渡斩钉截铁道:“鬼母他日必定报复。” 这个结论任谁都能得出来, 苦心经营的势力被夺走, 鬼母要是一直落魄也就算了, 一旦得势必定卷土重来。可听水无渡的语气,他似乎认定鬼母一定会东山再起。 不愧是被小鬼王铐住亲自提审的家伙。 黎画好奇的问:“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怕鬼母哪天杀回来,波及到你们兄弟两人?” 水无渡自嘲:“若我还是沉渊之主,自然不怕鬼母,可我现在已经成了毫无法力的废物,只能仰仗白玉京之主。” 黎画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下水无渡身上那些红绸带勒出的印子,被子只遮住了重点部位,身无寸缕满身红印坐在床上,可真是叫人心猿意马呢。 “所以爱妃是想通了,打算向我献身?” 水无渡木着脸,“……虽然失去了一身法力,但自认还算有几分才华,愿意为白玉京之主效力。” 黎画感兴趣了,“你打算投诚?” 小鬼王送来的俘虏中,水无渡还是头一个直言要为她效力的,司珏等人只是迫于现实不得不低头,对她虚与委蛇,谈不上投诚。 水无渡神色郑重,沉声道:“虽一朝落势,好歹曾经执掌沉渊鬼域多年,对此颇有几分经验,只要白玉京之主愿意给个机会,必定不会令你失望。比起以色侍君,困于后宫之中,收入麾下更有用处。” 作为曾经的沉渊之主,更懂新生鬼主的难处,他一针见血的指出,“白玉京曾经是女儿窟,从鬼母手中所得,一朝换主,迫于形势下面的鬼怪会听从你的命令,维系最基本的忠心,但这份忠心十分脆弱,经不起任何考验,一旦鬼母卷土重来,很容易被她收拢去,对白玉京造成巨大麻烦。” “初到乍来,手底下缺乏可用的心腹以及自己的班底,待底下鬼怪经历了最初的恐慌之后,很快就会察觉到鬼主的不足之处,不约而同联合起来架空鬼主,瓜分权力。” “鬼主实力是强,可若底下的鬼怪存心蒙蔽,手段多得是,哄骗也好,欺瞒也罢,花言巧语舌灿莲花,用尽一切办法欺上瞒下,最终把鬼主变成鬼域的打手,为他们顶缸。” “鬼怪骨子里藏着不安分的戾气,顺从温驯只是因为还没有抓到机会罢了。” 水无渡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接手鬼母势力的欢喜过去后,黎画立马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好歹也是看过很多权谋小说和影视作品的,从前朝到后宫,她都有些了解,说不上精通,可最基本的逻辑是明白的。鬼怪的社会状态和活人不一样,民以食为天,鬼怪却饿不死,最基本的需求框架就不一样了,先入为主很容易犯错。所以比起迫不及待的搞事业,先熟悉熟悉周围环境更重要,不能叫经验主义给坑了。 从女儿窟到白玉京,基本上换汤不换药,换了个称呼罢了,鬼母经营多年,威严深入各处,她只是个空降的,领袖威严浮于表面。 迫于她的战斗力,鬼怪们识时务的低头臣服,小心思却会活络起来。 一个干了十年的总经理走了,空降一个新的总经理,还一看就是大学刚毕业,底下的员工可不得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