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激荡之下,断臂的伤口冲开了绑得松散的布条,再次迸出血来,眼白一翻,再次晕厥过去。 这些就不归计老头和韶音管了。 两人坐进马车里,慢悠悠地往郦县赶去。半新不旧的马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发出吱吱悠悠的声音,原先计老头只觉得悠闲生趣,这会儿却心烦得紧。 还不是看他朴素简陋,无依无靠,那满脸是油的肥猪才敢来劫他? 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简直把计老头气死了。 “王家?哼,什么东西!”想起乡绅报出的家门,计老头掀开车帘,将擦拭长刀的布条用力扔了出去,像是要糊在谁脸上似的。 韶音盘着腿,手里拿着一只梨子,毫无形象地啃着。一边啃得满口鲜甜梨汁,一边含混地道:“怎么办?你已经不是大将军了,就是个无官无职的老头儿。” “哼,老子的儿子还是官呢!”计老头回道。 韶音便点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哥哥大小是个参将,护住咱们父女还是不难的。但是爹啊,”她停下啃梨子,抬起眼睛看着他,“咱们才走了多长一段路,就遇到这种事?整个大梁,万里国土,这种事情还有多少?又有几个女子运道好,有个当官的哥哥护着?” 计老头听得头疼不已。 他知道她的意思。 “音音,虽然皇上忌惮我,夺了我的官。但是,只要他还没有残暴无度,荒淫无道,爹就不会……”计老头正色道,“起事,亦会损害百姓。” 到时,他是叛军,皇上要剿灭他,势必征兵、加税赋,到时民不聊生,岂不都是他的罪过? 韶音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又开始吃梨子。 两人果然在郦县最大的客栈里住下。计老头还报了名号,称如果有人来找他,就上楼去通知他。 别看他走得大步如风,豪气万丈的样子,一进了房间,就开始写信。 他现在是光杆将军一个,倘若那肥猪当真来找茬,他一个人怕是敌不过。他受些罪倒没什么,可不能让音音遭委屈了。 韶音见他将信交给老仆,倚着墙壁就笑起来:“幸亏我没把护卫解散吧?” 卸任后,计老头就不是大将军了,他便提出将府里养着的护卫们解散。 倒也不是养不起,老头儿还是有几个傍身银子的,只是他觉得,他以后就是个回乡种田的,再叫这些大好男儿跟在身边,岂不耽误他们的前程?于是要解散掉。 韶音把他拦住了。身边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只是对计老头说起,却不能是这个,她当时道:“人家辛辛苦苦给你卖命这些年,你说赶走就赶走?” “不是赶走,是解散,老子是那等吝啬的,不给遣散费的吗?”计老头瞪眼道。 韶音便道:“你问过人家愿意不愿意了吗?你不问,直接遣人走,就是赶人!” 计老头气得吹胡子,立即去问了。 问就是不愿意。 护卫们一早就得了韶音的嘱咐,再说即便没有韶音嘱咐他们,计老头问起来,他们也是真的不愿意离开。于是,他们被计老头留在肃州,以护卫之名,继续守护肃州。 “哼。”被女儿嬉笑,计老头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随即,又有几分骄傲。音音聪明,是真聪明啊,他计安复的女儿! 想了想,他抬手拍女儿肩膀,骄傲道:“好样儿的!” 皇宫。 自那日后,罗清影一直被禁足在寝宫。 她身体底子好,那晚萧寒煜虽然失手推了她一下,令她摔倒在地,但只是动了胎气,养了几日,就养回来了。现在几位严厉嬷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