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代,没准儿姑娘因祸得福,就此光明正大受抬举了,也不一定。” 徐香凝愈发觉得她们古怪,刚才被要挟着上了车,脑子里一团乱麻,没能梳理清楚,到这时才终于明白过来,“你们是魏国公府的人?” 两位嬷嬷都没说话,扭头看向了车外。 太阳一点点落下去了,前面的车辕上竖起了风灯,先前远远跟随的护院都现了身,开路的开路,殿后的殿后,因此在这荒烟蔓草的郊外通行,也不觉得危险和孤寂。 徐香凝呢,却是越想越害怕,怕落进了郡主手里,没了她的活路,急起来居然想跳车,被姚嬷嬷一把逮了回来。 “姑娘可仔细,想死也别害咱们交不了差。我要是你,到了这个份儿上就踏踏实实听天由命,若是当真跳车伤了自己,耿家是绝不会因为一个通房,得罪当朝权贵的。到时候你死了也是白死,男人三妻四妾多少女人没有,怕是一转身,耿三郎就把你给忘了。” 结果这不识时务的竟哭起来,吵闹着说:“不会的,三郎说过,一辈子不会负我的。” 姚嬷嬷和桂嬷嬷直皱眉,啧了声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亏你也信!我打量你,也没几个姿色,竟觉得男人非你不可,别不是疯了吧!” 可徐香凝却反唇相讥,梗着脖子哼笑:“我知道,你们就是魏国公府的人,少在我跟前装样儿,还不是你们郡主忌惮我,这才把我拿回上京吗。” 桂嬷嬷听了,狠狠啐了她一口,“你既知道我们的来历,也没什么可瞒你,但你若是想给自己挣脸,说我们郡主忌惮你,那你可真是高看了你自己。我们殿下什么身份?宗女,御封的郡主,一百个你这样的贱人,也不及她一根手指头。忌惮你?就是将你弄死在这野外,想来耿家也不敢放半个屁,你信是不信?”见她面有惧色,桂嬷嬷这才一笑,“我劝姑娘还是刹刹性子吧,我们郡主这是在帮你呢,你一辈子躲躲藏藏,到最后能不能回节使府不一定,但今日若是随我们郡主回了上京,往后自有你的好处,连耿家都不能不认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你可明白?” 徐香凝被她一顿游说,终于说糊涂了,“难道郡主还能容得下我?” 姚嬷嬷白了她一眼,心道这狗脑子,竟是不知怎么被耿方直瞧上的。想来那等劣质的男人就是这么肤浅,有炕就上,有洞就钻,偷得一时欢愉,哪里还管来日死活! 姚嬷嬷淡淡开了口,“你既知郡主容不下你,你做什么还要有意怀上身子?听说连避子汤都不喝了,存心想捷足先登,和郡主打擂台,不是我说,姑娘的胆子可真不小呢。” 谁知这徐香凝并不买账,偏过头道:“嬷嬷也是过来人,难道不知道一个人弄不出孩子吗?这件事要怪便去怪三公子,是他非缠着我,叫我有什么办法。” 姚嬷嬷说呸,“你两个是天生的一对儿,别说什么谁缠谁了,没的叫我恶心。十六岁开脸,这些年都忍过来了,轮着娶正头夫人就怀上了,天底下的巧宗全让你们耿家碰上了。如今接你回上京,放心吧,错不了的。横竖你好好听话,我疼你,要是你敢闹,我这糙巴掌不长眼,到时候打坏了你这张小脸,只怕耿三郎认不出你。” 徐香凝终于掖着眼睛大哭起来,“你们到底想把我怎么样?男人造的孽,你们不去找男人,为难我一个弱质女流做什么。” 姚嬷嬷道:“你急什么,明日自然要找男人说话。接你回来是帮你一把,别不识好人心。不过你这种人是真不简单,落进人手里就成了弱质女流,高床软枕耍心眼子的时候,却是巾帼不让须眉,也怪好笑的。” 这一路回去,徐香凝被她们调侃了千千万,心里又恨又恼,只是拿她们没办法。 好容易到了上京,进门便被押进了柴房,她到这刻才敢确信,那个拿刀抵着她的人,原来就是开阳郡主。 郡主发了话,“好生看着她,别让她死了。”自己打了个呵欠,回去睡觉了。 云畔回到寝室时,李臣简正坐在灯下看书,她有些意外,咦了声道:“都什么时辰了,公爷怎么还没睡?” 他从书上抬起了眼,“你们出去瞎胡闹,我哪里睡得着。”说着合上书,来替她解下斗篷。她裹着夜色进来,人像刚从冰窟里拉出来的一样,凑近些,能感觉到丝丝散发的寒意。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