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听到这句话,凌珠早就生气了,她自小和陈潮一起长大,在他面前从没有半点淑女的样子。 凌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百般娇惯,养得刁蛮又任性,看她会偷跑出来女扮男装上战场就知道了。 但此刻的凌珠却很像丞相的长女应该有的样子。 周身狼狈,坐姿却很端庄,情绪内敛,只一双眼睛通红地看着陈潮。 陈潮吞了吞口里的血,问她,“怎么了?” “他们的尸体还在那边。” 陈潮沉默了一瞬。 他的表情看不出有太大的变化,还是没什么正形,“我们都走多远了,你不知道?” 凌珠低下头来。 那模样让陈潮皱起眉头,他说:“路上有落石,晚上不好走,而且我受伤了。” 凌珠闻言立刻抬头,她想要触碰陈潮的伤口,却又再次缩手,就连声音也略带一些畏缩,哪里像她平常的样子。 “对不起,都怪我,我不应该……” “是的,早点回去。”陈潮沉声说。 他到底比凌珠经历得多一些,上过战场,也颇通人情世故,知道她是在为同伴的死而自责,心里有些难受,面上却不显。 他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声“疼”。 如愿看到凌珠紧张起来。 她实实在在地将手放在陈潮身上,想要查看伤口,“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 陈潮挑起眉毛,“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 凌珠抿着嘴唇。 “那水好脏,你现在像你在府上喂的花猫,叫什么来着,花花?” 她屏息听完陈潮的话,脸色越来越红,从哀戚之中转换过来,一开始是愣愣的,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紧张而不安。 尔后她慢慢恢复了原来的骄矜,蹙眉,有一些生气,板着脸瞪陈潮。 陈潮笑了,“之前探过这一带,沼泽地西边有个小池塘,不是我嫌弃你啊,你要不要洗洗?” 凌珠有些犹豫。 “你留在这还能帮我什么忙?” 她睁大了眼睛,突然之间猛地起身,从洞穴往外走。 她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一心只想洗澡。 找到陈潮说的地方不难,池塘的水很清,她痛快地洗了个澡,真的从发梢洗下了好多板结的泥块,有些赧然。 她从池塘回来,没有衣服换洗,穿的是洗过一遭的亵衣,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