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嘉扶着程晋山往回走。 他的脸色很阴沉,整段路一句话都没有说。 身为单细胞生物,一根肠子通到底,就算这段时间被项嘉折腾得够呛,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这会儿,他忽然想到可怕的事。 他好像对项嘉的漂亮没有准确的认知。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女人,在这个鱼龙混杂的社会里,会遇到什么样的困境,他也一无所知。 他怀抱满腔热忱喜欢着项嘉,觉得就算她做过妓女也没关系。 可如果……她不是自愿和某个人、甚至某些人发生关系的呢? 还有,她和他玩那些黑暗又变态的游戏时,花样翻新,熟练至极。 那么,她是不是……被别人用更过分的手段欺负过呢? 项嘉本就沉溺在自厌情绪里,见程晋山一言不发,浑身是伤,更加胡思乱想。 她想说——现在知道我是个大麻烦了吧?要不把我丢下吧?省心又省事,再不用遭受无妄之灾。 而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可为什么,眼泪停不下来呢? 两人回到宾馆,程晋山一屁股坐在床上。 项嘉打湿毛巾,帮他擦拭脸上的脏污,见少年疼得嘶了口气,手指也跟着微微颤抖。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他低声问:“项嘉,你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吗?都是怎么保护自己的?” 项嘉心里一哆嗦,下意识转开目光,含糊其辞:“没有……怎么会呢?今天只是运气不好……” 可程晋山已经脑补出很多辛酸的遭遇。 心口像被刀尖狠狠戳了几十个小洞似的,疼得透不过气。 偏偏他笨嘴拙舌,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才能在不触及旧日伤疤的前提下,有效地安慰她。 他沉默半晌,强打起精神揉了揉项嘉的手背,问:“你有没有受伤?” 项嘉轻轻摇头。 “去冲个澡。”看她哭得跟只小花猫一样,身上也脏兮兮的,他又心疼又愧疚,“我没伤到筋骨,自己处理就行。” 等项嘉进了卫生间,他的脸上才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咬着后槽牙将受伤的胳膊抬起,轻轻活动两下。 软组织伤得不轻,得好好休养两天。 动作艰难地处理好伤处,又干吞了几片活血化瘀的药,程晋山单手将牛仔裤脱掉,躺在床上发呆。 没多久,项嘉洗完澡出来。 身上只套了件睡裙,里面没穿内衣—— 随着驯养关系的建立,她在他面前不自知地变得放松舒展。 她难得地主动靠在他身边,侧躺着身子,面对着他。 可他没有抬手拥抱她。 心里藏着事,再说,胳膊实在疼得抬不起来。 项嘉的心直直坠落下去。 她甚至后悔自己表露出这种依恋的姿态。 她翻身坐起,从他身上爬到床里侧,脊背挺得很直,动作发僵。 程晋山不明所以,下意识扶了她一把。 “渴不渴?喝水吗?”他想起那两杯没来得及拿的奶茶,有些可惜。 项嘉背对着他躺好,声线又硬又冷:“不喝。” 程晋山伸手关灯:“睡吧,晚安。” 项嘉没理他。 住的宾馆挺贵,天天在外面胡吃海喝,钱包也见底。 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