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府中明里暗里换了半数下人,宋鸣珂看似全无防备,实则饮食器具一律改成银制,每一道菜,皆由心腹主理,且经试食无异样,才敢入口。 此时,见静翕微露迟疑,她抬眸欣赏枝头摇曳的花团。 “喝了小半日的茶,腹中饥饿。长公主若不介意,请容许我尝尝这些精巧美点。”静翕浅浅微笑。 她私下改称宋鸣珂“晏晏”,眼下无外人,却刻意喊了声“长公主”,摆明觉察状况。 宋鸣珂笑得明丽:“姐姐喜欢什么,尽管吃便是了。” 静翕把绿豆糕端到跟前,优雅地品尝,又捧起阿胶糕的小碟,吃了一块,笑道:“这糕点很是别致,您也来试一试?” 宋鸣珂以筷子夹了一块,却听静翕声如蚊飞提醒“别吃”,登时会意。 假意送至嘴边,她以袍袖遮挡,悄然把阿胶糕藏进袖内,嘴巴却不停作出咀嚼的动作。 阿胶糕最上面的那块没问题,但其余的就如当年宋显琛喝下的炖汤一般,混了毒··药。 静翕特意为她试吃,却将计就计,让她装作吃下有毒的糕点。 宋鸣珂借口说身体不适,回房歇息,继而下令,密切留意前来打听的仆役,果真扣下一名新来的侍女。 “看来,有人按捺不住,要先出招了。” 宋鸣珂猜想,或许因为她出人意料的镇定,会让对方疑心她备有后招,因而甘愿冒着危险,在糕点中下毒,意欲置她于死地。 静翕放心不下,干脆搬到她所在的院落,住到了隔壁居所。 自那以后,二人同饮同食,未给旁人留一线缝隙。 杏月尽,桃月至,荣王已到京城,宋显扬却迟迟未有音讯。 多方打听,宋鸣珂方知,宋显扬滞留在两湖地区养病。 这下倒让她大感狐惑。 要知道,此为宋显扬最好的机会,他怎莫名其妙生病了? 宋鸣珂摸不着头脑,又有点幸灾乐祸。 是夜,她拉了静翕一同看书,以慰藉彼此见不到意中人的寂寥。 静翕只专注于药学的书册,没看一会儿,掩卷闭目,幽幽叹了口气。 宋鸣珂温言问:“你在想你哥,还是在想我哥?” 兴许这话问得绕口,静翕淡淡的哀思散去了一些。良久,她笑得羞涩:“都想。” 当下,她聊起北山上静修时遇到宋显琛,并与之作伴的岁月,宋鸣珂莞尔道:“所以……我哥早就为我结交了一位小姐妹?” 提起“小姐妹”,她难免记起舒窈,眸底掠过稍纵即逝的遗憾。 无妨,各有各的新伙伴,各有各的美满,也算是一大幸事。 正当宋鸣珂略感困乏,放下书册,想要回房歇息时,外头隐约传来低呼,随即似有人跌倒在地的声响! 宋鸣珂立刻从书案之侧抽出一把短匕首。 这是之前霍睿言留给她的,以作防身之用,她嫌日日带身上累赘,直接藏在不起眼的角落。 本想拽静翕进入秘道,可尚未走到博古架,“澎”的一声,书房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只觉眼前一晃,三道黑影闪身而入,牢牢挡在屏风之外。 跳跃烛火下,宋鸣珂清楚看到,来者均以布蒙脸,手持利刃,刀锋上沾有血迹! 显而易见,外面的侍卫已遭不测! 宋鸣珂自顾不暇,无力再去纠结剪兰等人的安危,不由自主倒退数步,厉声喝问:“大胆狂徒!擅闯长公主府,嫌命长?” 她既不惊呼,也不尖叫,但嗓音提高了不少,意在看能否引来别处的救援。 三人对望一眼,为首者见她俏生生的丽容竟凛然不惧,似感惊奇,冷笑道:“长公主果真如传闻中容貌倾城,倒教我舍不得下杀手了……” “喔?我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用得着三名壮汉来杀我?你们的主子是太抬举我?还是太小瞧了你们?” 已非初次历经生死考验,就算死在此地,未能再获新生,她也绝不会自乱阵脚。 三人本该不问青红皂白,确认身份直接提刀杀了就走。 可她临危之际仍左顾右而言他,粉嫩檀唇在柔柔烛光下如有笑意,勾得他们情不自禁吞了吞唾沫。 宋鸣珂两世皆见识过类似的兽目,不由得一阵反胃。 但她和静翕力弱,扯着嗓子大声呼救,或奋起抗争,只会死得更快。 她保持镇静,甚至眼眸微眯,挑起若即若离的妩媚。 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将这几人诱开,再带上静翕跑进密道。 忽听长公主府的某处突然响起连续的三声铜锣,猛地敲破寂静夜色。 “事不宜迟,动手!”三人总算从无匹美色中回神,同时扑上。 宋鸣珂早有预备,扬起藏在袖口的匕首,对准最前面的一把刀直削过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