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之眼,坐落在市中心的巨大摩天轮。 “就是这个啊……”我刚落座,门被服务员关上了,摩天轮缓慢地滚动。 “听上去有点失望,”陈衍之坐在我对面,手肘放在腿上。 我摇了摇头:“也没有,就是天天看它,倒也没上来过。” 座舱慢悠悠地向上,我转过身子,跪坐在座位上,看逐渐缩小的城市剪影。 陈衍之站到我身后,手臂撑着栏杆,圈住我。 “听说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亲吻就会永远都不分离,”陈衍之低声说,“你那时候对’永远’好执着,蓝色桔梗花的花语也是永不消逝的爱。” “是吗?”我懒洋洋地道,“好幼稚,现在谁还相信这个。” 陈衍之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声线低哑道:“可是我相信,因为十五岁的你相信过。”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拂过我早已快忘掉的却依然血淋淋的伤口。 “初一的时候,”我叹了口气,“我在日记里写有好感的男生,我妈发现了,拉着我在小区楼下打骂了叁个小时。” 周围所有人的都来看我在她面前哀求,哭泣,衣衫不整。 那是我最要面子,最不能释怀的年纪。 陈衍之静悄悄的,握住了我的手。我猜他大概是想说些什么,措辞半天却依然没能开口。 我轻笑,解释道:“有些东西,十五岁相信是因为还有希冀,二十五岁不相信是因为已经没必要了。” 即使我剪回学生头,穿上蓝白色的校服,捧起数学书,我也永远不能补偿十五岁的那个自己。别的女生男生在和世界试探交锋的时候,我把自己裹成一个茧,不能行差踏错,所以干脆不要行。 从什么时候冷眼看这个世界的呢,大概就是我发现原来我不需要一对理解我的父母,不需要叁五个知心的姐妹团,不需要心里装着一个可以辗转思念的人。 原来我什么都不需要,我也这么活下来了。 陈衍之从身后抱住我,他手上的筋络绷起,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什么力气。他像是捧着一尊易碎的玻璃制品,珍惜极了却又不舍得用力。 “渺渺……”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第一坐男生的单车后座。” 一声几乎察觉不到的叹息,陈衍之说道:“我很高兴,拥有了你这么多第一次,但我又……很遗憾你以前是这样过来的。” 我转身,把情绪收拾干净,站起来拍拍他的脸蛋说道,“别这副样子,都过去了,我还没哭呢。” 陈衍之的眼眶红红的,带着隐忍的鼻音说道:“这个世界亏欠你的,我都补偿给你。” 我恍了恍神,笑了一下。 笑他,也笑自己。 狭小的空间中充斥着陈衍之身上的松木香味,我深深吸了一口。 座舱如小舟,被夜色灯火推动着,摇摇晃晃。 我的心也摇摇晃晃。 “在最高点了呢……”陈衍之在我耳边呢喃着,玻璃窗外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地图,隔断城市的江流浩浩,波光粼粼,眼前的画面飘忽着一种广大深微的意向。 我的神智被陈衍之贴近的唇瓣吻了个跌撞。 陈衍之的手掌撩开我的衣服,熨帖着腰间,遵循着心中的渴念,把我贴向他的胸膛。 什么都被忘却了,我软在他的怀里,和他唇齿缠绵。又细腻又绵长的吻,顺着我的口腔吻到了我的心口。 犹如依偎的小兽那样彼此舔舐,直到伤口愈合。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