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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1)


那一整个幕布都打了下来。戏台坍塌,唱词也骤然停止。

    殷子闻停下了动作,把飞落到自己发间的那只皮影揭下来,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够了。涣方君。

    周围看客的嗡嗡议论声一直未停止,殷子闻根本不在乎,当即开口:够了?什么够了?

    他眼神中带着几分疯狂,他扫过涣方君和虞长乐,好笑道,这里全是烂人,你说什么君子呢?你又是什么立场?

    为什么涣方君会这么说?虞长乐隐有预料,又不敢肯定,心生一点恐惧来。在所有囚犯中,涣方君是最年长,也是最清楚上层事情的。

    涣方君低声道:此非君子之道。

    啪、啪、啪。

    倏尔,黑暗中传来几声拍手的声音。

    一个男声轻笑道:演得好。

    是锦官?!

    虞长乐向声源看去,发现他竟就在战台正上方。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垂落了一个秋千下来,隐没在黑暗里之前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殷子闻神色僵了一瞬,没有抬头地道:你来了。他眼中有恐惧一闪而过,随之又被虚无取代。

    闻闻在害怕什么呢?锦官的声音分辨不出情绪,缱绻暗哑,我说,你演得很好,很逼真。

    头顶黑暗的阵法忽然消失了,光线重新充斥着百花场。锦官一身红衣,赤足坐在秋千上,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看了多久。

    全场寂静。

    他的脸庞露出来的第一刻,是没有表情的。

    待到殷子闻看向他,锦官才笑了起来。眼睛微弯,长长的眼睫在眸子里投下浓郁的阴影。

    他像一团火一样轻盈地落了下来,把殷子闻揽到怀里,手指卷起他的一缕头发,心疼道:你怎么把头发割断了呢?

    殷子闻嘴唇动了下,道:这样比较方便。

    虞长乐不敢动弹,除了锦官和殷子闻还在对话以外,整个塔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其余囚犯似乎也意识到了刚刚戏里的主角是谁。

    所有人都像被森冷的触手掐住了脖子似的,惊涛骇浪止于咽喉。

    怎么不继续演了?锦官把殷子闻圈在怀里,带着他坐下,握着了他僵硬的手腕,来,继续。

    殷子闻沉默了一下,温和笑道:好。

    锦官手一抬,倾塌的幕布就恢复了原状。殷子闻低头转了转自己的手腕,坐在锦官怀里,继续把皮影往下演了下去。

    那群唐家子弟把唐六推到灵堂里,一群人围聚在一起。幕布后朱衣下人颤颤巍巍地开始唱词,每一个字都像在往外蹦似的。

    这一幕冲击太大,虞长乐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演什么,意识到之后,他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开了。敖宴霍然起身,骂道:疯子!

    若说刚刚塔中还只是安静,现在完全就是死寂了。

    锦官脸上还挂着笑,美艳则已,却像一张冰冷的面具,被最手巧的工匠雕刻出来,却没有被赋予灵魂。

    他就这样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过往,笑说:演得好。

    灵堂的白色,新年的红色,背景里还在唱着哀乐,他们在笑。断断续续,哀哀吟吟。一切汇聚成了一幅诡艳到极点的画卷,不见血的绝望默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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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续高亮: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第58章 不是春恨

    在让人窒息的寂静里, 殷子闻双手还在轻灵地操控着皮影,旁若无人。

    一幕过后, 已是白天。

    唐六从灵堂里走出来, 脚步踉跄,略微有些一瘸一拐的。

    他似乎是生病了, 场景换成了房中。接下来的几幕全都是房间里,时不时还有唐家子上门,让唐六唱曲。

    但他仿佛哑了一般, 一个字也不唱。

    这几幕戏只剩下皮影和场景在动, 没有一丝声音。若是中途看这段,一定会觉得很无聊,但虞长乐只觉得这像风雨将至前闷热凝滞的天空一般, 很快就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锦官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忽而微笑道:这太无趣了。闻闻, 皮影不是这么演的。

    殷子闻道:快要结束了。

    结束?锦官笑了几声, 不, 还早呢。

    他眸光闪动, 笑着握住了殷子闻的手腕,道:接下来让我来。

    这个要求所有人都没想到, 围观诸牢里稍微骚动了一会儿。唱词的朱衣下人如蒙大赦,松了口气,锦官偏过头, 笑笑地看了他一眼, 忽而剑光一闪, 朱衣下人眼神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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