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哥儿,你在说甚?我们怎能去你那里住?不像话!” 昏暗的堂屋内,刘老实额前的山纹愈发深了,带着苦相说道。 贾蔷坐在木椅上轻声道:“舅舅,此事必是宁府贼子出的手。以国公府的权势,虽做不到一手遮天,但赶绝舅舅一家并不费力。” 春婶儿闻言大怒道:“我家又不去招惹他家富贵,凭甚来赶绝我家?” 见春婶儿瞪向自己,贾蔷嘴角弯起,轻声笑道:“舅母也莫怪我,就算没有我,舅舅一家的日子也难坚持下去了。表姐的身子再拖下去是要出大事的,你们做苦力赚的钱平日里吃喝刚够,却经不起生病。所以,这种卖苦力赚微薄活命钱的营生丢了也罢。” 春婶儿对这个年岁不大,但说话总是不温不火的外甥儿一点脾气也没有,又不能真动粗,因为她知道丈夫心里极看重这个外甥,只好气恼嘟囔道:“你说的轻巧,有码头的营生,一家人总还能活下去。丢了差事,一家人只能饿死!吃的灯草灰……” 不过在家多年一直当家的春婶儿,虽姿色不扬,但头脑明显比刘老实和铁牛高明不止一筹,话没骂完,她忽地瞄着贾蔷狐疑问道:“外甥儿,莫非你有好门道?” 贾蔷没有遮掩,点了点头道:“这几日姐夫陪我一道逛了不少地儿,发现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操办起来,足以养活一家富足生活。” 春婶儿心里九分不信…… 气色好了不少的刘大妞却笑道:“蔷儿,你先前怎说让我们去你家住?” 贾蔷道:“为防止宁府贼人起了歹心,害了你们。这麻刀胡同还是太乱了些,容易让人钻空子。” 又看了铁牛一眼,道:“姐夫看起来凶狠,但实则……” 这凶神恶煞之人,其实胆小老实的一塌糊涂。 或许正因此,才入了舅舅刘老实的眼,将独女许配与他…… 铁牛听出贾蔷之意,惭愧的低下头,用胡萝卜般大小的指头搓起衣角来。 刘老实皱眉道:“蔷儿,宁府贼人果真敢如此?” 贾蔷摇头道:“不知,但那人无法无天惯了,怎好冒险?舅舅一家搬到我家里,西城多勋贵,他反而有所顾忌,不敢妄为。他能在码头上兴风作浪,但在西城权贵云集之地,他反而不敢恣意行凶。舅舅,我家是二进院子,虽粗陋些,也无甚抄手游廊垂花门,但总比此处好些。我一人住那里太空旷,也担心歹人上门一人难以应对。你们搬过去,一家人正好有个陪伴。” 刘老实闻言,登时被“一家人”三个字打动了。 他极疼爱自己的妹妹,妹妹死的惨,留下外甥一人孤零在世,他也一直放心不下。 念及此,已是心动,只是…… “这里怎办?” 不用贾蔷回应,春婶儿就高声道:“门一锁就拉倒!两间房住五个人,晚上隔着墙都能听到铁牛那夯货的呼噜声,迟早被吵死!” 铁牛只是憨笑,刘大妞则笑道:“娘,你的动静也不小哩,只苦了我和爹。” “放屁!你娘睡觉不知道有多清净……” 刘老实懒得理会她娘俩拌嘴,眉头虽松开,但依旧沉重,问贾蔷道:“蔷儿,那往后,咱们做甚养家糊口?” 贾蔷微笑道:“舅舅且放心,我虽无手段成就天下巨富,但只要舅舅和姐夫肯出把子力气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