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毓眨了眨杏眼表示懂了,韩淮来找她就是为了撒气的。 心里啐了一下:懦夫,找她撒气有什么用?找圣上、找国师呀。 “对了,姐姐今日怎么这个点过来?”她仰着小脸问道。 红棉迟疑片刻,准备说话。 “咕噜——” 肚子发出想要进食的声音,任毓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软软地说道:“红棉姐姐,我饿了。” “一会儿给你煮碗面条,你就等着吃吧。” “嗯嗯,红棉姐姐最好了。”任毓弯了弯眉眼,甜甜地对着红棉笑着说道。 红棉凝视着笑得纯洁无瑕的阿满,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王嬷嬷病重——去了。 刚遭受摧残的阿满知道此事肯定受不了,今年上元节为王嬷嬷祈福的祈天灯没有放成功就自责了许久。她将王嬷嬷当做亲人对待,这等噩耗,还是隐瞒下来吧。 丞相府的每一个院落都有小厨房,红棉娴熟地下了一碗清汤面。 端进屋子后就发现阿满背靠着床栏,神情疲倦地闭着眼睛,呼吸清浅。 她将面轻放在桌面上,轻声唤着:“阿满,阿满,醒醒。吃完了再睡——” 任毓发出一声含糊的梦呓:“王嬷嬷,阿满吃饱了……” 红棉一怔,忍不住眼眶一热,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她努力将情绪平复下去,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哑。 “阿满,快醒醒。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唔……”阿满揉了揉眼睛,缓了一会儿醒了。仰着小脸对红棉轻声说道:“我梦到王嬷嬷了,她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 “吃什么了?” “记不清了……”她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发现原本清晰的梦境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雾,就连王嬷嬷的脸她都看不清了。 “红棉姐姐,好奇怪哦。梦里我让王嬷嬷一起吃,她却只是笑着看着我。” “等我吃完了,她就起身走了。我唤她,她都不回应我。” 梦境毕竟是梦境,吃过的东西都不作数。 阿满看着卖相极好的清汤面,肚子又发出了一声哀鸣。“谢谢红棉姐姐,”一手有些艰难地拿着筷子吃了起来,“也不知道嬷嬷病好了没有。” “红棉姐姐,你这些日子有看望王嬷嬷吗?” “她好起来了吗?” 红棉艰涩地说道:“好起来了。” “那就好,上次给嬷嬷的儿子送完信,少爷就不让我出院子了。” “等少爷心情好了点,我就去看嬷嬷。到时候红棉姐姐和我一起罢。”任毓吃了一半,身子稍暖,精神也好了一些,说话时语气轻快。 “好……” 因为夜幕悄然降临,屋内的烛光并不明亮,她低着头吃面,瞧不见红棉已然泪流满面。 昏暗的烛火,静悄悄地裹住悲怆的情绪。 第19章 、嘲讽 “徐大人,可否与韩某交谈一番?” 刚下了早朝,准备上马车回府,他就被人喊住了。转身看去,便见身着深紫色官袍的青年朝着他走来。 徐青诧异地立在原地,他与这位韩尚书并未有什么交情,怎的过来了? “韩尚书,有何事?”他纳罕地问道。 “徐大人,韩某递给贵府的拜帖数次失败,今日叫住大人,是想请徐大人到煦和楼的茶馆与韩某交谈一番。”韩淮负手而立,气质卓越。 徐青这人属于朝堂中最特殊的一派,没有任何实权的一派——国师派。 祈天宫负责帝后大婚的流程规划,这徐青便是规划路线的主要负责人。 上次去春风楼,就是因为林归凡那厮知道他数次求见徐青失败,诓骗他这徐青会去春风楼看诊。要不然,他也不会去那等烟柳之地。 也就不会莫名其妙受了伤。 身着祈天宫特制的雪白长袍的巫医,清瘦得像竹竿一样,五官端正,最出色的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尽管年纪到了不惑,仍旧清透,没有一丝混浊。 听着韩淮的邀请,他眉头皱起,成了一个川字。心里想着:我与韩淮又不熟,能有什么好谈的?但是韩淮主动邀约,他又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不是…… 徐青一脸纠结,还是想要拒绝,开口便说道:“韩尚书,徐某——” “徐大人,我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了一株百年雪莲,若是同韩某一叙,这罕见的莲花便赠与徐大人。” 本想开口拒绝的徐青将话咽了下去,霎时间眼里盛满了热切,目光灼灼地看着韩淮:“是天山产出的吗?” 青年淡笑,转而说道:“那徐大人能赏面与韩某一叙吗?” “自然。” “请。”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