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裴洺和小卓已经睡得抱成一团,毫无知觉了。 套间外另一张床上的两个狗男人在黑暗中齐刷刷望着天花板,表情一个比一个镇定,内心一个比一个翻江倒海。 殷述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家伙搞碎了八尺镜为了不担责居然就地认爹?这种逆子绝不能要!要了命了,八尺镜怎么修,这世上有人会修吗?修不好只能把逆子赔出去了,不付工钱白干一百年应该够抵罪了吧? 相里荼的心里已经直接升级为十级海啸:你妈的,我就知道当初想杀姓裴的没有错!兮兮凭什么跟他亲近?不、不行,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兮兮已经都想起来了,从哪里开始赎罪能让兮兮愿意跟他说几句话?现在话都说不上,恐怕只能从殷述身上突破了。 想到这里,相里荼回过头张口道:“爸。” 殷述脑子里紧绷的弦啪一声,断了。 他怒道:“别特么瞎叫!” 相里荼不为所动,时代不同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决定豁出这张千年脸皮:“爸,我想跟您商量个事。” “不要叫我爸!”殷述咆哮道:“我没有你这种逆子!” “小点声。”相里荼道:“我妈和我老婆会醒的。” 殷述凉凉地说道:“你就没有反省过自己戎马一生,到头来节操还没有吐鲁番盆地高的终极原因吗?” 相里荼说:“吐鲁番好歹有葡萄还能吃,节操是什么?” 殷述深吸一口气道:“所以你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相里荼翻了个身面对他新认的爹真诚道:“兮兮恢复了记忆,他恨我,您帮我多创造点机会可以吗,这次灭邪神我出全力,保证一点水分都不含。” 殷述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恢复记忆了?怎么恢复的?” 相里荼:“就那个引魂盅啊,打碎了就恢复了。” 噔一声,殷述的脑袋,当机了。 脑海里不知怎的响起了一曲二胡混响: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 第二天裴洺起床的时候小卓已经起来了,背对着他坐在藤椅上发呆,他正要喊小卓,恰好袁杭凯来给殷述送早餐,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咚咚咚上楼来找裴洺八卦。 “裴小哥!我跟你讲······卧槽你来大姨妈了?” 裴洺一边骂他一边低头看:“你别瞎讲我哪来的大······卧槽我来大姨妈了?” 袁杭凯走过来摸了下床单:“是血啊,你不是男的么,痔疮漏了?” 裴洺怒道:“随身带痔疮膏的人是你不是我!” 袁杭凯被戳到痛处,立刻感同身受:“误会,误会,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衣服上也有好多啊!” 裴洺在床上翻来翻去找了一阵什么都没发现,自己身上也不痛不痒,血到底哪儿来的?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把视线转向藤椅上的小卓。 与此同时,殷述的脚步声从楼下由远及近,身后跟着相里荼,两人上了楼。 楼上三人闻声转过头,殷述一看到小卓就微微皱眉:“你脸上什么东西?” 裴洺沿着殷述的目光把视线移到小卓脸上,这才赫然发现他脸上有一道道暗红色的条状印子,仿佛是血痕。 裴洺惊了:“床上这大姨妈侧漏似的不会是你哭的吧?” 相里荼看着床单上触目惊心的血痕,紧紧握住了拳头。 小卓愣了一下,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几把,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昨晚做梦了。” “什么梦啊都哭成凶杀现场了!”裴洺惊道:“什么仇什么怨?” 相里荼插嘴道:“流了这么多血,要不、要不让殷述给你看看吧?” “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