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想像,或许是位鬓如霜的慈祥老翁,或许是位满口鬍子、不拘小节的江湖好汉,或是位温文儒雅的书生? 闻言周天恩忍不住笑,脑袋一转打趣道:「江湖侠士?若你要让江湖侠士闯入宫中把你救走跟皇兄说一声,我先把巡防图告诉你。」 「......」周天清略微无言,随后一本正经道谢:「那就先多谢皇兄了。」 「不用谢,出征在即,出城之前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办。」周天恩似笑非笑望向周天清,后者只觉对方的笑容有些诡异,闪过危险的预感,但只能硬着头皮问:「何事?」 待周天恩说完,周天清脸色忽轻忽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双颊染上一层薄红:「这......」 「你也知道,这事我做不太方便,只能交给值得信任的皇弟你,就是委屈皇弟损些薄名了。」周天恩一脸正经,周天清眼角不自觉微抽,勉为其难点头:「我倒不在乎那点名声......好吧!」 「十日之后,等三弟的好消息。」周天恩扬起嘴角,接着收起笑脸郑重其事的交代几句,此时的周天清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 夜里,椒房殿内,用膳后周允与夏凊散了随行的宫女太监在庭院里散步,没有间杂人等,两人也无话,只是自顾自走着,周允明显心事重重的神情和沉重的脚步令夏凊心中一叹,她对今日朝堂上太子与三皇子请战之事有所耳闻,不过后宫妃嬪不得妄议朝政,因此夏凊只作不知地陪周允走着。 「凊儿,你听说了吧?」周允忽地停下脚步,回头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夏凊看,后者平静回问:「皇上的意思是?」 「你知道的,你这么聪明,岂会不知。」打机锋似的,周允似是而非地肯定道,夏凊镇定摇头:「皇上还是明言吧。我不知。」 周允的目光定在夏凊身上,她一直都是如此,恪守后宫条律,哪怕一点把柄也不愿意留下,即使是十多年前宠冠后宫之时,她的神态、规矩都没有超出过妃嬪的「能为」的范围,但她从来一点都不古板,比如现在说出口的话吧,她不说「臣妾不知」,却说「我不知」,宫中规矩繁多,可妃嬪私下说「我」并不稀奇,也不会落人口舌。 她就是这样的女子。从前的夏凊也从未因为自己去找别的妃嬪捻酸吃醋,或说任何不得体的话,一直以来,她嫻静、优雅,却不似大家闺秀装出来的那种温柔写意,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华与意气。 「恩儿何故要请战出征?」周允轻叹一口气,知道夏凊必不会问自己儿子这种问题,随口道:「你替我劝劝他吧。」 「恩儿愿意为国出征也是好事,但我会把皇上的话转达的。」前半句周允听的青筋微跳,后半句才缓过来,夏凊微微一笑,似乎没有什么能打乱她的平静:「何必为这种小事愁眉不展?皇上龙体为重。」 说着,夏凊微微上前,抚上周允的眼睛,感受到微凉的手靠在额间,感受到夏凊的担忧,周允的心奇异平静下来,略为放松,不自觉伸手拥住自己的皇后。 夏凊重心瞬间向周允一倒,有些受惊,随即恢復平静,没有挣扎,轻轻回拥。 这一刻,帝后之间似乎并没有这些消失的、痛苦的、怨恨的近十年。 但只是「似乎」。 「夏凊,你、我、恩儿,我们能回到从前吗?」周允认真呼唤她的名字,令夏凊身子一僵,望向没有周允的树荫,目光微动,半晌后轻声回答:「如果你愿意,恩儿永远是皇上的皇子,我永远是你的皇后。」 周允心中发苦,自嘲地想-凊儿,你真的连谎话也不肯给朕一个呢。 为什么当年的我,不肯相信如此诚实的你呢? 「对不起。」周允低声呢喃,声音轻轻,却在静謐的暗夜中轻易落进夏凊的耳里,她双目澄澈,眼睫微动,没有说「没关係」。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