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叔叔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收留。」 「没什么好谢的,要我说,你才是帮了我们大忙,」邵父在他肩上拍了拍,「向载现在都能自己做一桌饭菜了,要不是你,他到现在还能把鸡蛋放进微波炉。」 「那也是他有天赋。」文年笑笑,「我有个朋友不管教几次,都能把煮麵的汤烧乾。」搞得他时常怀疑柳庠宇是不是出生的时候忘了长脑。 「啊,是吗?这也是有才。」邵父不敢恭维的摸了摸下巴。 对文年来说,虽然邵父是长辈,但又不像一般长辈一样有大人的架子,他在这里的这一年就很常听见邵向载和邵父斗嘴,只要后者在家,屋子里就是热热闹闹的。 既当了父亲,又做了朋友。 这也是让文年羡慕的地方,他跟他爸就永远不可能有好好坐下来说话的可能。 邵父:「你跟学校说了吗?」 「说了。」文年顿了顿,「薰中的老师都很好。」 「老师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飞得更远。」邵父看出他眼里的不捨,安慰道,「你有机会都可以回来看看,不管是老师,还是我们家,我们都很欢迎你回来。」 「好,谢谢您,叔叔。」文年抹了把脸,露出一个微笑。还没到分离的时候,他不希望现在就流眼泪。 「你这样转学过去,还剩半年会不会不习惯?」邵父也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体贴的给他们换了个话题。 文年摇头道:「不会,最后半年所有学校都是在复习,在哪复习对我来说都一样。」 「这样就好。」邵父放心的拍了拍胸口,「对了,我上次听你说,你有一个北城的朋友一直在给你寄不同的试卷?这种朋友不可多得啊,时刻都想着你。」 「是啊,我也这样觉得,」文年真诚的笑了笑,「我跟他认识好久了,从国小就是朋友。」 「国小啊,这样算起来也有十年了吧,」邵父闻言猝不及防陷入了回忆,「说起来我国小的时候也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但后来国中他们就全家移民到国外去了,我们一开始还试着用信件保持联系,可是当时寄到国外的信件实在太贵了,我很快也没再收到他的回信,就这样断了联络,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文年不是生在那个年代的人,没办法想像邵父口中的世界,但假设一下,如果现在要他跟邵向载只能利用通信维持感情,他们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有太多东西会消耗在时光的洪流中了,各种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 「希望你们在那边的生活一切顺利。」邵父收拾起思绪后说道。 「谢谢。」文年上前一步,想要抱抱邵父,手才刚伸出去,身后的房门突然就被撞了开,砰的一声,惊的两人差点跳起来。 「邵丘岳你做什么?」看见来人,邵父起身皱着眉数落了一句,却没想到邵丘岳眼眶发红,也不说话,鼻尖一抽一抽的,情绪似乎非常不好。 邵父到嘴边的斥责嚥了回去,就连文年都显而易见的察觉到了不对。 「这是怎么……」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撞的往后退了一步。 低下头看了眼抱着他腰的小傢伙,疑惑道:「丘岳?」 「……文年哥哥……你是要走了吗?」邵丘岳闷在他怀里,声音因为哽咽都变调了,却怎么也不肯抬头,紧紧抓着文年的衣服,止不住摇头,「……你不要走好不好?」 文年和邵父对视,知道他这是听见他们说话了,略有些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丘岳,不要任性,」邵父走过来,出声道,「文年哥哥只是来借住,他不可能待在我们家一辈子,而且文年哥哥也有妈妈,你捨得让哥哥离开他的妈妈这么久吗?」 邵丘岳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但抱着他的文年感觉到他有些松动了。 邵父张了张嘴,没再继续说下去,拍了拍文年的肩。他们都了解分别的难过,大人往往能够很快的将自己的情绪掩饰起来,小孩子却做不到,邵丘岳势必需要一段接受的时间。 这时,去薛绅家的邵向载也回来了,听邵父说完事情经过后,硬是把邵丘岳和文年分了开,房门一关,兄弟俩说起了悄悄话。 「让他们去谈吧,你也歇歇。」邵父递给文年一杯水就出去了,声音落在身后,「小孩总得学会长大。」 文年扯扯嘴角,看一眼关起来的邵父房间,叹口气也做自己的事去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