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给了他一封信。 老板说赶巧了,这信今天刚到客人就回来了。 鹤仙游拆开信一目十行看完,果然是师父的信笺。 师父没有数落他被魔教绑走丢尽师门脸面的错处,他顿时松了口气。信里提及一个地点,鹤仙游记下后烧了信,他没敢休息太久,提起包袱便匆忙赶往信中地址。 鹤仙游抵达了一座宅院。 他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位面纱遮脸、身着松散道袍的少女。 鹤仙游跟随道袍少女走入院中。这屋院虽小但环境清幽,别有一番闲云野鹤的清雅趣味,而在院里侍弄花草、喂食鱼儿、清扫落叶等的少女们无一例外都以面纱遮掩真容。 鹤仙游知道这些道袍少女的身份。准确来说,对江湖名门正派有些了解的江湖人都知道,云观数百年来讲究清修理念,当今这任观主却养了一群妙龄女子作侍。 外界谣传数不胜数,其中多有猜测这些道袍少女都是美人的流言,而鹤仙游年幼时把这些风言风语听进了耳里。 观主弟子众多,能说上话的却少,大多数弟子只能在人群里遥远望向对众人布道的师父,只有鹤仙游是例外。他身为少观主,自小就由师父带在身边亲自照料,他能敲开师父的院门,也能接触到旁人听说过却鲜少亲眼得见的少女侍从。 他发现这些女子多半木讷寡言,无论他问什么都只会回答一些分内之事,要是他问得多了,那些女孩直接原地不动且不作任何回应了。 年幼的鹤仙游性情活泼,他的兴致一起来就高涨得能持续很久,他对道袍少女感兴趣,便能一日复一日去与她们交谈,他不知她们的姓名遂记录特征取外号以作区分,于是,在将近半年的观察记录之后,他发现这些道袍少女换了一批人。 无声无息的更换,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加之这些侍女性情趋同,若非鹤仙游坚持每日挨个问好,他都不可能发现换了人。 鹤仙游非常好奇师父的侍女从何而来、又葬在何地,可他就此事去问师父,师父敷衍几句不曾多说。 鹤仙游胆子大,他问不出结果,探不到新的线索,好奇心促使他再去和侍女聊天时不顾她的推拒,上手扒掉了她的面纱。 出乎预料的是,面纱下是一张颇为平庸的脸。云观弟子实在太多,有丑陋不堪的也有姿色过人的,而能来巴结少观主的都是在弟子堆里混得较好的类型,不说国色天香,起码也得有几分顺眼的俊俏。鹤仙游难得见到面容普通得他都不想看第二眼的人,当时足足愣了好几息。 他想不通。他自小知道师父长了副会使来客恍惚半天才能回神的相貌,难道物极必反,师父自己有冠绝天下的外表,他的口味就偏向寡淡无味的平庸路人? 鹤仙游纠结着又去扒了另一位侍女的面纱。 他这次愣神更久了,手中的面纱被他无知无觉攥成一团,他紧盯着因为意外状况而停止行动的道袍少女,一动不动地注视那张普通的脸。 和之前那名侍女一模一样的脸。 云观观主的所有少女侍从,全都长了同一张脸。 这张平庸人脸一度成为鹤仙游噩梦里的常见要素。 他年岁渐长,不常做梦了,搬离师父住所后与那些侍女也很少再见面,直到这次被绑去魔窟,时隔数年,他再次见到了那张使人毫无兴趣的脸。 鹤仙游跟随道袍少女走进室内。 师父在喝茶,他身旁有另一位侍女作伴。 师徒重逢该是皆大欢喜的场景,鹤仙游知道他该向师父问好再主动陈述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然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与正事并不相干。 鹤仙游询问师父:“这些侍女,叫做妙妙吗?”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