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厌低下头,目光停在她被灯火晕开的指尖。 “娘子,你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离开。” 七扇一怔,垂下头,“嗯”了一声。 “我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所以那个时候你才去北海找楼有酥,是不是……其实谁都可以?” 辅佐妖王,确实谁都可以。 但是相厌,你是不一样的。 七扇没有说话,相厌自顾自道:“那个时候,我还是依稀知道你在骗我……” 他忽然笑了一声,“但我太害怕了。” 七扇怔然抬首。 相厌牵起嘴角对她笑一笑。 自幼时有记忆以来,他很少有其他情绪,大多时灵魂被挤压剥离,清醒的时候不多,有时好不容易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却被囚禁在华凤顶。 他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没有可以去做的事,没有机会去体验自己的其他情绪。 那个时候他一个人,感受到一种无边的空荡,起初惶恐,后来久了也就习惯了。 现在回想,那种空寂的感觉,是孤独。 而她像烟花一样盛大出场,怦然填满他的心,那种猝然而至的欢喜太过美妙,在她不要他的时候他心里只有一种情绪。 害怕。 相厌压住思绪不去回想,他起身打住话头,“这么晚了,娘子也累了,歇息吧。” 七扇确实很累,闻言脱鞋上床。 相厌放下床帏,转身时被她拽住衣角,“相厌,睡我这里。” 他腼腆地抿了抿唇,有些羞臊,“山灵们都在附近……” 她拉着他的衣角往后拖,相厌配合着倾身,手撑在床上,七扇凑近他的脸,“我们是夫妻,睡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相厌撑在床上的手轻轻握拢。 他们之间的姻缘,在他死时就散了。 “不然你叫我娘子干嘛。” 相厌垂眸,“嗯。” 七扇狡黠地挑了挑眉,往里面挪了挪,拍拍身边的位置。 相厌蹬了鞋上床,把两双凌乱的鞋摆好,坐到她身边。 七扇窸窸窣窣地脱外衫,脱得只剩一层他黑鳞做的黑衣,拉了被子盖上,一双眼睛眨啊眨地看他。 相厌只穿了他自己的黑鳞,没有可脱得衣服,便直接躺下了。 他一躺下,七扇便扯了被子把他盖住,被子下的身子像水蛇一样缠上他。 “相厌,上次那个刺猬小妖说我们的因果断了,断了吗?”她说着,手随意地搁他胸口上。 相厌捉住她的手,“姻缘倒是断了,但因果……不会断。”我不会让它断。 七扇整个人重心往他身上压,头也靠在他肩膀上,噘着嘴不高兴,“姻缘断了,你喊我娘子就不对了……”说完把手从他手中缩回去。 相厌连忙拉住她,“再成亲就行了。” “相厌,有期限吗?”她冷不防问道。 相厌一时没明白。 她立起身,严肃道:“有的吧?灭杀落哲的期限。” 相厌眨眨眼,第一次对她说谎,“没有。” 七扇信了,安心地窝回他臂弯,像归巢的鸟。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排斥我的灵体了。你应是排斥所有异界能量,落哲比我强了许多,他可以抵抗你,而我不行。”说完她起身赶他,“那你不能睡我床了,万一我灵体又出窍怎么办!” 相厌被她赶下床,有点无奈有点好笑,“我收敛了力量,不会伤到你。”他身上忽然发出淡淡的光,自证清白道:“你看,我现在气息内敛,不会伤到你的。” 七扇促狭地朝他招招手,相厌赶紧爬上床,还没坐好就被七扇摁倒,她像潮水一样漫过来伏在他身上,“那……能那个吗?” 相厌一愣,羞赧地抿抿唇,“不能吧。”以他现在的力量,精元要是泄在她内里,她受不住的。 七扇皱皱鼻子,末了,妩媚地撩他一眼,挑开自己的黑衣拿雪白的肌肤压迫他,“你不是收敛了吗?” 相厌伸手去摸,摸了好几把才道:“若是泄了精元在你身体里,你受不住的。” “那不泄呢?”七扇笑道。 相厌闻言,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水汪汪的。 七扇看得心热,亲了一口他的鼻梁,“你别泄好了,反正你舒不舒服无所谓,我舒服就行了。” 眼看她要含他的唇了,相厌偏开头,“不行,怕是口液与你接触也是不妥。”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