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见她迟迟不动:“小公子是嫌贵吗,价钱还可以商量。” 冯嘉幼正窘迫,一只手从她身侧伸过来,在摊位上放下一锭沉甸甸银子:“不必商量了,她想挑的都算在这里。” 这只手放银子时,冯嘉幼以为是谢揽。 第一反应是他哪来的一两银子,而且他知道自己出门忘记什么也不会忘记带钱。 等此人一开口,冯嘉幼扭头看他:“齐公子,你怎么在这?” 齐瞻文竟会帮她付钱,还出手如此阔绰。 她旋即朝他背后望过去,不远处的人群里,一眼认出了高挑出众的薛绽。 新婚夜谢揽夸她能言善辩时,她拿来举例之人正是此人。 薛绽的父亲是现如今的户部尚书,两年前中的榜眼,没入翰林院,直接去了御史台。 如今是名御史,整日里忙着弹劾文武百官,“战绩”彪炳。 看来是薛绽瞧见了她陷入窘迫,请齐瞻文来帮她付的银子。 冯嘉幼礼貌微笑,她与他除了少年时在宴席上争执过两次,平日里接触的并不多,也没有什么仇怨。 薛绽礼貌回应。 齐瞻文付了钱之后,看也不看冯嘉幼一眼,转身便朝薛绽走过去,与他一起融入人群。 冯嘉幼隔着人群间隙望着两人一同离开的背影。 她好像没听说薛绽与齐瞻文有多好的交情。 她猜,齐瞻文想拉拢薛绽去弹劾某位官员。 如今皇帝年幼,齐瞻文的父亲兵马大都督齐封,一直是站太后的队,他们这个阵营里,还有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 强是强,但很难撼动内阁与一帮辅政大臣。 那群老臣盘踞朝中几十年了,各个家世显赫,声名鼎沸,门生遍天下。 听说太后党近些年来不断在拉拢新崛起的一些文官势力。 薛家正好就是。 …… 齐瞻文对薛绽道:“没想到薛御史这样心善,我京畿司缺衣少粮的,不如捐点银子?” 薛绽不疾不徐:“大都督统管下的京畿司也会缺衣少粮?拨给你们的银子都去哪儿了?” “我随口开玩笑罢了。” 齐瞻文扭头看一眼冯嘉幼,啧了声:“要说她的容貌确实拔尖,我见犹怜的。可惜家中无势,咱们不可能娶回家中做个正妻,偏偏以她的出身,也不好纳为妾。不然也不会和沈时行不清不楚那么多年,始终没个结果,最后竟招了个全无背景的区区举人。” 薛绽不语。 齐瞻文压低声音:“其实更好,她跟了沈时行反而没有插手的机会。如今嫁的这人微不足道,想个办法逼他写封休书,这冯嘉幼嫁过一次,便好下手收了做个美妾,为薛兄暖床。” 薛绽脚步不停,只转头看他:“齐副统领又是在开玩笑?” 齐瞻文观察不出薛绽的神情,是真在质问他,还是想推着他去做。 真烦,这人难相处得很,偏偏父亲非得让他来拉拢。 齐瞻文正捉摸不定,人群突然涌出骚动,听见前方大喊:“走水啦!” …… 着火的是一家客栈,熊熊烈焰,浓烟滚滚。 冯嘉幼牵着马上前去看,听到周围人说里面的住客已经全都逃出来了,心中稍安。 岂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火光引来的巡城官,手中原本牵着一头似狼的烈犬,不知是被大火激发了血性,还是被众人的纷乱吵闹吓到,突然发狂! “让开让开!全都让开!”巡城官死死拽住皮质绳索,但那烈犬体格强壮,竟将他甩在地上,直往人群里闯! 围在客栈外的百姓吓的四处逃窜,惊惶之下不少人倒地。 冯嘉幼也险些被冲的摔倒,向后趔趄时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揽住,拥着她后撤。 冯嘉幼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谢揽。 被吓最很的人是齐瞻文,这是他京畿司的烈犬,万一当街咬死了人,定被御史弹劾。 何况身边就站着位御史,即使薛尚书如今对于父亲的拉拢有些意向,众目睽睽之下,薛绽肯定也会弹劾他! 眼见疯犬扑向一个倒地的老妪,齐瞻文赶紧飞扑上前。 但他只是想扯绳子,谢揽手中却攥了把匕首,挡在那老妪身前。 疯犬扑咬他的手臂,反被他扼住脖子,按在地上,手中匕首对准疯犬的脖颈。 “别杀!”齐瞻文喝一声,“不能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