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生活与被囚在庄园里似乎没什么差别,老爷子将她看得很紧,出了房间,一举一动便皆在保镖的眼下。 白天,黑夜,这样一天天数过去,好似没有尽头,她常想起姜子今的怀抱与姜子宁的笑容,那些本不该贪恋的东西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跑出来,伸展着绮丽扭曲的妄念。 魏初尧还是常往这边来向老爷子汇报工作,他已在诸多平庸无能的魏家子弟中杀出一条路来,俨然是魏家下任家主的第一人选,只在姜嗣音看来,未摆脱老爷子的控制之前,他即便坐上了家主的位子,也只是在台前做戏的工具人罢了。 孤身站着的青年任由硬塑的文件夹扔在他身上,再蹲身平静得将它拾起来,带回去。 姜嗣音起身去送他,沉默地走过长长的廊道,消毒水的气息在拐角处越发浓烈起来,不适感上涌到喉间,她停下步子,几乎要忍不住恶心想吐的排斥感。 魏初尧回头看了她两眼,忽的开口道:“姜嗣音,你知道姜家兄弟疯了吗?” 这话来得突然,姜嗣音抬眼看去,他顶着那样默然的一张脸,叫她一股凉气只冲向心间,冷得发颤。 “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与他并不熟识,分不清他的话有几分真假,本应耐着性子与他再周旋几句,可无端静不下心来,若是武力值足够,她甚至想将他逼到墙角,暴力逼问。 “他们疯了的意思。”魏初尧瞥她一眼,又突兀地低头靠近她,平日全无表情的脸上显出僵硬讽刺的笑来,“没了锁的疯狗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杀掉。 那股子恶心气儿越发严重,姜嗣音忍耐着,迎上他的目光,“表哥还是快点走吧,晚了爷爷又要骂了。” 她微微颔首,回过身,脸上露出些厌烦与怒气来,她讨厌魏初尧这么说起她的哥哥,他们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才不是疯子······ 医院夜里很是安静,老爷子睡得很早,姜嗣音是在八点多的时候离开医院的,她当年安插在安保队里的人本是为了防止魏家某些人的手伸得太长了,可最后没想到竟是会派上这样的用场。 姜家主宅没有上灯,隐在黑暗中,如合眼休憩的巨兽,门口的值班室空荡荡的,也是漆黑一片。 管家,佣人似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所幸她的指纹与瞳孔信息还没被抹去,这样照着记忆摸索,孤身进了主屋,灯无法按亮,整个宅院似乎都已经被切断了电源,她心下越发慌张。 白天魏初尧说的话一遍遍在脑中回放,那是她最不想得到的结果,她的哥哥们就应当在阳光下平安欢喜一世,而不是如父母一般在黑暗里摧心剖肝至死。 黑暗里传来细弱的声响,温热柔软的触感搭上腰腹,手臂,她面上泪还未干,耳边已有人温声道:“抓住了,我亲爱的妹妹。” “欢迎回家,音音。”另一人轻声咬着字,手上的锁扣“咔哒”脆响,锁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 果然,还是锁在身边,才会乖啊。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