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了,大将军又带着人打上门了,师父、师父快来。” 实在是因为前次秦玄策带着玄甲军打破山门,十分惊悚,把寺里的和尚都吓破胆了。 只有知客僧胆子还是大的,一边叫人去请方丈,一边迎了上去。 马车行到山门前。 知客僧上前,合十一拜:“阿弥陀佛,施、施、施主……” 话说到一半,看到了赶车的人,他吓得都结巴了。 赶车的人就是大将军,此时他穿着一身青布短衫,做下人打扮,神色自若地勒马停了下来,手法十分娴熟,看过去俨然就是一个能干的马夫。 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两个绿衣小婢子,过来替这边挑开了车帘,伸手去搀扶。 “娘子,到了,您小心点。” 阿檀下车来,又从车上提了一方食盒,每次到大法明寺来,她照例要给老和尚带些吃食。 秦玄策自觉地伸手过来:“娘子金贵,怎么提这么重的东西,仔细手酸,我替娘子拿着。” 荼白抿嘴笑了起来,也不待阿檀点头,直接就把那食盒接过来,交给秦玄策了。 悟因带着一干僧众迎了出来。 玄甲军士兵护卫在山门之前。 阿檀上前,给悟因见礼:“见过师父,只因父亲出征在外,我今日特来进香,求菩萨保佑父亲早日平安归来,不意惊动师父了,罪过。” 老和尚今天看过去特别和气,笑眯眯的:“女檀越今日瞧着气色倒好,不用担心,傅侯爷前些日子刚刚给敝寺捐了三千两黄金,敝寺上下一百零尊佛像前都供奉了上等的沉香和酥油,诸天菩萨享此香火,皆是欢喜,定然会庇护侯爷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诸事如意,阿弥陀佛。” 傅成晏得知阿檀当年的遭遇后,对大法明寺和莲溪寺十分感恩,在佛前拜了又拜,并各皆献上三千两黄金做香火钱,不但菩萨欢喜,老和尚也很欢喜,因此对傅侯家人格外礼遇一些,今日阿檀来了,还亲自迎出山门。 阿檀笑了笑:“是,多谢师父,今日还给师父做了槐叶冷淘和紫苏饆饠,您可以尝尝看。” 秦玄策会意,双手把食盒捧上,客客气气地道:“师父,请。” 老和尚唤小沙弥接了食盒,看了大将军一眼,捋着胡子,“呵呵”笑了起来:“不错,此奴仆精壮结实,看着就是个能干的,女檀越要多叫他做些力气活,诸如挑水、扫地、劈柴之类的,不可埋没人才了。” 秦玄策居然还点了点头,气质一如既往,矜持又威严:“师父过奖了,不敢当。” 荼白和雪青都憋着笑,阿檀只好装做没听见。 悟因带着阿檀,并不去前方的大雄宝殿,而是转到后面的观音堂。 “女檀越请往这边来,此堂中观音刚刚换了新衣,心生大喜悦,你对其叩拜许愿,菩萨会听得格外用心一些。” 老和尚偏爱阿檀,总是给她单独开小灶。 观音堂上垂着缂丝缠枝宝相幡,藻井间饰着龙女献珠的彩绘,垂花柱是优昙钵罗半开之态,佛前檀香袅袅,香案上插着白莲花。 堂中供奉的乃是净瓶观音,菩萨持杨柳枝,着八宝璎珞天衣,赤足盘坐于束腰莲花座上,整尊佛像高约三尺,竟是白玉雕琢而成,莹白细润,脂粉凝固,宝光含蕴,置于一丈高的沉香祥云卷浪佛龛之中,更显妙法庄严之态。 不说旁的,单单这一尊观音佛像,就可价值万金,堪为连城之珍。 倒是个稀罕物件,阿檀前后来了几次,这是第一次见到。 悟因和尚显然对此也十分满意:“敝寺香火灵验,菩萨时常显灵于信众前,降下大功德,得证慈悲因果,有人本是狂妄之徒,不信神佛……” 他说到这里,格外看了秦玄策一眼,慢条斯理地继续道:“此人后来得到菩萨点化,突然洗心革面起来,为敝寺献上这一尊白玉观音像,还是他亲手捧着,从山门下,一步一叩首,送到这观音堂中来,此皆菩萨感化之德,可令恶徒回首改过。” 秦玄策双手合十,端端正正地给老和尚拜了一下:“我杀伐半生,本不敬神佛,诚我之过,多蒙师父慈悲、菩萨恩德,护我至爱之人与至亲之人平安无恙,我每每思及,感激涕零,无以言表,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此后当礼敬神佛,不敢怠慢。” 阿檀的眼角有些发红,她似乎看了秦玄策一眼,但又很快将目光转开了,不说什么,只让丫鬟将带来的香花瓜果供奉在案上,点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