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找陛下说什么?” 赵婳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个空位来,霍澹顺时在她旁边坐下,笑了笑回道:“你兄长担心你太凶,性子又倔,日后找不到好夫婿,让朕多担待些。” 赵婳一眼识破,道:“陛下撒谎,原身是个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赵玉成哪会如此说话?我看是陛下在骗我,不说就不说,怎还在我头上瞎扣帽子。” 赵婳不悦,瞧了霍澹一眼,把手收回袖中交握,不让他牵了,不满道:“我看是陛下的心里话罢,我是比不得京城里的姑娘,又凶又倔,性子怪死了,这才刚在一起陛下就有怨言,陛下若是不喜欢我这样,我跟兄长回益州去便成,我们从此两不相见,就不劳陛下多担待了。” 一听她要斩断关系,霍澹急了,“朕逗你的,平时跟你拌嘴也没见你像今日这般炸毛。” 霍澹手上一空,那暖乎乎的手收回了她袖子里,他动了动手指,试图拨开袖子重新牵回她手,谁知赵婳就是不让他如愿。 “朕错了还不成么?以后不这样逗你了。朕性子比你还怪,没几个人能收受得了。” 霍澹以前见过卫元祁跟妻子闹了别捏,卫元祁服软求他妻子原谅,当时霍澹便觉得如此太掉身份了,此时他遇到了这情况,才深知卫元祁的不易。 别说是服软,只要能让阿婳不生气,他道歉就道歉。 赵婳本就没生太大气,也没指望霍澹哄她,故而他话音刚落,她还有几分错愕。 “那陛下现在可以告诉我,适才你们在院中聊了什么?前几日就坦诚过了,我们俩之间怎还有秘密了呢。”她坦率道。 马车缓缓驶入长街,街上的喧闹声传入马车里。 霍澹道:“怕你害羞,这事打算瞒着你,”他握住赵婳的手,轻轻敛开她额上的碎发,“朕找司天监算过,后日大吉,宜嫁娶,刚好你头上的疤消了。朕不想再等了,不想再让你受到半分伤害。跟令兄谈的,正是此事。” “原是这事。”赵婳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拍拍他手背,道:“这事固然重要,但是陛下目前最紧要的是早些肃清朝野,拔出奸佞小人的爪牙。情情爱爱,不急不急。” “……” 霍澹一肚子话憋回肚子里。 这姑娘,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就在此时,马车忽地停了下来,人声嘈杂越来越响。 霍澹撩开车帘,探头问车头的季扬,道:“发生何事了?” 季扬回头,“回公子,前面好像起了些争执,围了许多百姓将路给堵了,估计一时半会散走,我马上掉头另寻他路。” 霍澹四下打量,争执之地恰是在鸿胪客馆外面。 如今离太后寿宴越来越近,使臣纷纷进京,之后在鸿胪客馆入住,此时不管是使臣之间的冲突也好,百姓与他们之间的纷争也罢,总归是不好的。 “不用,我去看看。”霍澹放下帘子,回到车厢中。 “我也去。”赵婳与他一前一后出了马车。 人群正中央,站了有两拨人,皆是外族打扮。 一波人男子皆着白纱,椎髻披毡,有的以布缠裹椎形发髻,有的在椎形发髻上戴竹制斗笠,【注1】,是南诏来京的使臣。 另一波人则是头戴毡帽,腰间别了弯刀,乃西州来京使臣。一队人马中,一男子坐在马背上,脸色微怒。 一西州护卫怒气冲冲,指着那正准备带箱子鸿胪客馆头戴竹笠的南诏人,怒道:“少含血喷人,我们这边好端端地在卸箱子,你们西州的人后来,二话不说那马就踢翻我们的箱子,如今还过来反咬一口,你们还有理了?” 那南诏人不服,“明就是你们无礼在先,你们那几大箱子我们可没碰,是那箱子自己撞上来的,少在此处讹人!不愧是整日在荒漠上跑来跑去的国家,粗鲁野蛮。”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休,赵婳顺眼望去,地上一箱子侧翻,一个木漆圆鼓从箱子中滚了出来。 “箱子里似乎装的是乐器。”她站在霍澹身侧,低声道。 霍澹解释道:“鸿胪寺少卿递上来的折子朕看过,此次寿宴,来京的使臣有南诏国和西州。南诏送来贺礼没什么心意,诸如白玉弥勒此类的物件。西州就不同了,大皇子带西州舞姬前来献舞,这乐器应是西州特有,不然他们也不会不远万里带到京城来,乐器坏了,倘若不是主乐器还好,一点小瑕疵不影响整体,可倘若是主乐器坏了,京城这边一时难以找到可代替的,难免影响那舞姬跳舞。” 赵婳道:“陛下的意思是,南诏那边怕在寿宴上被西州比下去,就借此将他们的乐器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来自百度——古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