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 梁潇正想着,余光里忽然残影一闪,他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骨头碎裂声后,一片热温黏稠就喷溅到他脸上,甚至糊住了他半边眼睛,让他一阵刺感。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是大将军忽然拿起一旁架上的长鞭,挥动后卷上刑架那男人的脖子,然后活生生地绞断再撕了下来! 男人的头颅滚落下来,在地上淌了一路的血。 断脖的血液甚至喷到了顶上,也溅到了周围,原本就没人说话,只有刑架上两人的伸吟声,这下男的死了,女的声音也一下子没了,可只停顿了一下,那女人就疯了似的尖叫了起来。 梁潇一个激灵,刚想用手刀将女人劈晕,荀少琛又是一个手起鞭落,将女人也杀了。 墙上再次被溅了一层,梁潇本来是能躲的,但没敢躲。 哪怕近卫们没哪个手上没沾过性命,也都见过行刑和问斩的场面,但跟这比起来,还是差得远。 梁潇胃中一阵不适,但脸上不显,看起来并无异样。 而送信来的近卫更年轻一些,在男人被杀的时候,他就已经忍不住反胃,连忙捂住了嘴巴,等到女人被杀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扶着墙吐了起来。 梁潇皱了皱眉,瞪了那近卫一眼。 近卫刚稍稍一缓,对上荀少琛那猩红的双眼,顿时感到脖子一凉,就马上朝荀少琛跪下请罪。 荀少琛握着鞭子,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仿佛暗夜里的修罗一样,原本流血的眼角,与被溅到血的脸颊相衬,反倒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他扔下鞭子,不紧不慢地拿出帕子,一点一点地将手上和脸上的鲜血擦干净,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它与信纸揉成一团,扔到火盆里,看着它们被火舌一点点吞噬。 他看向那近卫,声音都透着两分寒气:“你将这里处理干净。” 近卫忙不迭应道:“是,大将军。” 荀少琛吩咐完之后,再也没看这满地血腥一眼,直接往外走。 * 即便如今楚国与燕国是敌对,燕国是被侵占的一方,这晏城原是燕国国土,可晏城城中仍有许多少女对这传说中的荀大将军芳心暗许。 因为就这些天看来,这荀大将军与传说中的一样,既英俊又儒雅,不管是他还是他手下的楚军,都不会像这城中的其他晋军越军一样,随意欺压打骂燕民。 荀大将军只是负责带兵,对燕国背信弃义的是楚国朝廷,而荀大将军也只是被迫听命于楚国朝廷罢了。 他那样温和有礼又谦让,一定是反对侵占别国的,只是无法做主罢了。如果他是一国之君,也许燕国就不会落到这个境地了! 姑娘们是如此认为的,直到今日,她们看到了一身血迹的、满脸冷煞的荀大将军。 从衙门牢狱出来后,荀少琛骑马回了太守府,一路非常显眼,所到之处,不管是巡守兵还是燕民,都纷纷退避,胆子小一点的甚至被吓得跌坐在地。 在这一天,晏城中所有人都对荀大将军有了新的认识,荀大将军也不再是姑娘们的梦中情人,而是梦中索命恶鬼。 而对于这一切变化,荀少琛并不没有多留心——或者说,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放到心上。 他从前就是太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了。 报什么家仇国恨,做什么千古帝王,做什么谦谦君子,做到又如何?他前世这些都做到了,却连自己最重要都东西都眼睁睁地错过! 冷风迎面吹来,荀少琛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封信虽然已经烧干净了,但那些字眼仍是在他脑海中浮现,并且来回滚动。 他紧紧地握着缰绳,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当初他就该将星儿绑起来,藏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 谁也看不到,只有他能。 那些见过她的,碰过她的,全都该死!该死! 荀少琛重重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极力地调整着呼吸,以此来强行压一下心中那些絮乱的念头。 他还没输。 荀少琛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道。 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荀少琛强迫自己不去想谢锦依,将注意力都扯回到如何攻下白沙城上。 星儿如今就在白沙城里,重锐想领兵来拦截流民,只要他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