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就看到这夏老弟也正好翻身上马,应了一声,策马而出,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直到这时,周大财才抽空看了眼那女侍卫,只见那姑娘是一身楚近卫的打扮,裹了蓑衣和斗笠挡雨,还带了个面巾挡风,遮住大半张脸,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楚。 “行了行了,关上吧!”周大财根本没发现哪里不对,招呼着下属将门关上,还不忘说,“让你们做啥就做啥,听老子的准没错!” * 城外。 夜雨仍在继续下,谢锦依从未像这样在夜里淋雨骑马赶路——夜行、淋雨、骑马,单拎出来一件,都是平时她几乎不做的事情。 冷、潮,难受,可她的心情却十分兴奋。 夏时放慢了速度,与谢锦依并排,朝她道:“殿下,稍停一下。” 谢锦依停了下来,夏时勒停马匹,翻身下去,将两匹马前后连在一起,然后走到她旁边,上马坐在她背后:“殿下,得罪了。” 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了,荀少琛必定很快就会发现她逃跑的事情,因为女近卫们会换班,只要换班就会发现。 甚至都不用等到她们换班,如果荀少琛回府后过来看她,也一样会发现。 等到那个时候,荀少琛必定会派人来追的,因此她和夏时必须趁着这个时候,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她的马术是什么水平,她和夏时都知道,这时只能让夏时来带她,才是上策。 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之前折腾许久,都没有一次成功逃出,最后竟然是夏时带她出来的。 虽然她不清楚他的详细计划,但她认得刚才开城门的黑脸大汉,单单从他和那黑脸大汉如此熟稔,哄得黑脸大汉破规矩开门,就知道他这计划有多缜密了。 从踏出房间到如今出城,整个过程紧凑流畅,相比起来,她之前有多莽撞和沉不住气,高下立现。 她之前还朝他砸杯子,他连躲都不躲。 两人的年岁本就相近,少年的身形并不单薄,胸膛却也不像重锐那样的成年男子般宽厚。 也不知道为何,谢锦依莫名就想到了小时候,到处爬上爬下,有一次摔下来时,是夏时手忙脚乱地护着她,做了她的肉垫子。 谢锦依心情复杂,低声道:“现在就不用讲什么礼数了。” 夏时:“是,殿下。” 府邸里的马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夏时带出来的这两匹,又是其中最好的两匹,剩下的都被夏时喂了药,总之是至少半个月都载不了人了的。 他简单地说了下计划:“殿下,这里到丹沙城还隔了个丽城,我们得绕路。” 谢锦依“嗯”了一声。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闪电都没有,只剩下沙沙的下雨声,她也不知道夏时是怎么在这黑夜中找准路的。 她忍不住问道:“这么黑,你看得见吗?” 夏时道:“殿下放心,下属认得路。” 谢锦依沉默了一下,又问:“之前是怎么回事?是……是重锐让你这么做的吗?” 她唯一想到的,也只有是重锐的安排。 她其实是不想见到夏时的。 说恨,即便是前世,也不是纯粹的恨,否则她也不会到最后依然让重锐等人别杀夏时。说到底,前世那般情形,他一个侍卫又能做什么呢? 当时因为重锐在荀少琛手上,她连寻死都不能,而荀少琛让夏时下药,即便夏时不下,也会有其他人来,或者干脆就是荀少琛自己动手。 可她还是无法接受。 或者说,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王爷命下属查探荀少琛身世,”夏时道,“让下属一切见机行事。” 之前夏时人在楚地,需要在楚国与越国之间游走,而四国交战后,楚国与越国最初明面上是敌对的,因此他和手下们两国之间走动不易,仍是留在原地暗中活动。 他们原本人数就少,所以即使后面楚军反水,他们哪怕赶回去,面对三国盟军也做不了什么事情,所以夏时在“投靠”荀少琛之前,就已经将下属都分散出去,让他们在各地待命,等待接应他和谢锦依的出逃。 对于夏时来说,要获取荀少琛的信任,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难在荀少琛本就生性多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