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城里张灯结彩,老百姓买卖生意还算热闹,脸色同从马车上下来并未有什么变化,叫人看不出来是满意或者不满意。倒是叫一众人心里越发的忐忑,最为难的还是知县,更是诚惶诚恐。 “这是贡院罢,既是路过此处,顺道便进去看看罢。” 知府指了指贡院的地方,知县一早便派人修缮了破旧的贡院,而下知府要进去巡看,他心里也有底。 引着人往贡院里头走:“知府大人最是关心学生读书,为朝廷培养人手,下官忧知府大人所忧,时时有修缮县学贡院。” 知府点点头,贡院其实也不过是个考试的场所,倒是没什么看头,只不过贡院是否破败也能反映出当地是否重视学子选拔,响应朝廷的科考重事。 齐开胜顺着贡院往里头走,虽谈不上修缮的多好,好在是看得。 转了一圈回到门口,齐开胜道了一句:“今年有院试罢。” 话出口,人已停在了贡院布告栏边,一连几个月过去,风吹日晒下,原先的红榜已经褪色,不过依稀还是能看见上头的人员名单,以及旁头前无名考生的文章,自然,这头的是誊抄卷只是给读书人展示的,并非原卷。 见齐开胜看的认真,知县未敢多言。 待着人收回目光,知县巴巴儿道:“今年院试院试考生比上一回多了近乎一百余人。” 齐开胜点点头,道:“院试的头三名可在?” “在,在。” “严裕,张怀仁,杜衡。还不上前来见过知府大人。” 三个读书人闻言立马恭敬的走到前头去,一同行礼问好。 齐开胜看着走上来的三个人,高矮胖齐全了,两个上了年纪,独一个年轻,这年轻的相貌竟是一绝,在两张年纪大的面孔衬托下,更是翩然生姿。 “你叫杜衡?” “回禀大人,学生正是。” “恰巧扫了一眼你的文章,文章精简,倒是能称得上字字珠玑一词,颇有些见解,” 杜衡连忙道:“学生不才,多谢大人赞赏。” 齐开胜不由得又多看了杜衡两眼。 知县眼睛明亮,在一行人继续往县衙走时,同杜衡使了个眼色,让他走在了前头些。 虽是到县府一路上再没同知府搭上一句话,但杜衡倒是得益于走在前头看清了齐开胜的样貌。 齐开胜窄脸薄唇,喜怒不多行于色,是干练有为的官宦大官儿。 为今四品官员已经是他见过最大的官儿了。 快回到县府,齐开胜才同一应随行的乡绅举子说了几句,也算是不枉诸人陪随一场,随后入了县府便遣散了人。 杜衡松懈了口气,想着今日算是到此了,结果尚未折身,便有声音道:“杜衡,你留下。” 听到被点名,杜衡一脸懵,但也只有照做。 跟着留下的除却他以外,还有几个年轻读书人,杜衡看了一眼,大抵他都不认得,不过却是一水儿的眉目清正,上了年纪的乡绅是一概没留下。 杜衡不知所以,陪着知府在县衙里逛了逛,天色不早,县衙里准备好了接风宴,几人竟然被留下与知府同饮。 席间被留下的几个书生跃跃欲试,举杯敬了知府,齐开胜倒是饮了酒,书生心中窃喜,欲要歌功颂德,却被知府不悦呵下。 几个读书人再不敢说话,如同花瓶一般陪完了这场宴。 末了,酒过三巡,知府问:“杜衡,你可成家了?” 杜衡连忙起身,据实相告。 知府默了默,应了一声后,道:“当发奋苦读,不可懈怠。” “学生谨遵大人教诲。”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