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无数次想要给林颂音打电话,她想听到她的声音,但是他就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不希望他跟她说的话是通过电话这种方式,他想要他在她自己眼前。 但是找林颂音之前,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要取。 路上雪下得很大,柏泽清在遍布交通灯的道路上几乎是强撑着精神在开车。 车开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六点,柏泽清记得她不喜欢自己穿深色的衣服,所以快速地换了一套白色的大衣。 他很快找到了那枚用la princesse枕型切割浓彩粉粉钻定制而成的钻戒。 当时在佳士得拍下时,它只是一枚24克拉的粉色钻石。 想来他真可笑,圣诞节后,明明已经决定不会再去打扰林颂音,却还是将这枚钻石寄到了著名珠宝设计师paul genot的手上,让他帮忙将它定制成了戒指。 林颂音说自己是月季,月季没什么不好,这枚粉钻折射出的光泽就像是粉色的月季。 柏泽清不打算再耽搁。 他拿上手机,正要离开,就看到柏泽澈的信息。 他没以为是什么重要信息,但是柏泽清看到了上面出现的名字。 【哥听舒语说,许见裕和你喜欢的那个,婚期好像定在了2月14号,情人节那天。】 柏泽清看着手机上的字,感觉到后背开始发凉。 2月14号。 他艰难地呼吸着。 他其实已经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但是原来比他想得还要快。 两周…… 一切都还来得及。 又或者,林颂音在见到他以后,依旧还是会选择许见裕,她大约会怪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来,但是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事,他不会再犹豫了。 无论如何,他都会走到她的面前,等她选择。 他是在这时才恨自己的愚蠢。 柏泽清离开房子时,脚步已经在打颤。 雪花纷飞,江市已经接连下了三天的雪,柏泽清一直在临市的医院,他不知道,路面上的冰甚至还没有化开。 衣领被浸湿,他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乱过,以至于他手握在方向盘上,半晌才将车发动。 窗外雪下得好大,车窗上凝结着朦胧的雾气,柏泽清精神高度疲惫着,他只能选择将车窗打开,让伴着雪丝的寒风吹到他的脸上。 林颂音、林颂音…… 只有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他才能感觉到清醒。 车离御林别墅越来越近,柏泽清感到口干舌燥。 胃不知怎么竟然开始紧缩,他忐忑到就好像他父亲的胃痛转到了他身上。 最后一个转弯口了,车灯闪烁着,柏泽清正准备转弯,却在路边的花丛中看到了月季。 他下意识地将车往路边开,车轮胎也因此陷进了路边的小坑里。 他打开车门,将手伸了出来。 这条路他从前找林颂音时曾来过这么多次,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里开着月季,在这个季节。 衣袖被树叶上沾着雪的泥与灰弄湿弄黑,柏泽清费力地折下一枝花。 他从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的事。 折下的时候,花瓣上的刺将他食指的指腹扎破。 柏泽清毫无知觉地将花上的泥擦掉。 御林别墅就在前面。 他马上就要见到他想见的人了。 车还没有停稳,他人已经下了车。 易竞在不在,刘妈在不在,家里有什么人,他们都在做什么,这些事柏泽清都没有去想。 室外冰冷的雪花往他的身体里灌,柏泽清跑到别墅门外,胃因为紧张已经有了想吐的感觉。 柏泽清站在这扇门前,竟然感觉到一丝近乡情怯。 身体因为低温已经被冻得有点僵硬。 昏黄的路灯下是他的脸,眼镜上沾满了雪花,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柏泽清将眼镜摘下,放回了口袋。 他按门铃的指节在颤抖,心也在。 等待的每一秒都是赤裸裸的凌迟。 就在他以为门不会有人打开的时候,门打开了。 柏泽清长久地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来人。 站在台阶下,他近乎自虐地抑制着那股强烈的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念头。 林颂音在看到柏泽清的时候,目光有几秒钟的凝滞。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