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青樾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现下已是白发苍苍、目现白瞳,皮肉纷飞、体露白骨的模样,还竭尽全力挤出一抹微笑,让大家觉得她还好。 可这笑只撑了一瞬,随着青樾坠地也就消失了。 栀瑶吓得猛跑过去,青珏已化作一道青影越过,将青樾轻柔抱在怀中,不敢多用一分力气,怕她破败的身体承受不住。 一路行来,青珏一身火焰与怀中已是血肉模糊的青樾上神引得众仙侧目,晹宸宫的宫人见着青樾这副模样回来,更是心惊不已。 承禹本在暮夕殿为青樾收拾寝殿,刚出殿门看到青樾的那一刻脑袋一片空白,险些扑上去抱着青樾嚎啕大哭,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百般疼爱的小殿下啊!如今伤成这样怎能让人不心疼。 青珏自是不想废话,让承禹将暮夕殿的鹅毛软榻加厚三层才将青樾轻轻地放下去。转头又拨了十二名仙娥任栀瑶差遣,道:“天雷灼烧的伤碰不得水上不了药,只得以灵力灌养,你们速速为青樾换身衣裳,定要轻轻的!本君去取些丹药就回。” 栀瑶连连点头,待青珏转身,才小心翼翼地将青樾身上那身褴褛的衣裳轻轻脱下。确如青珏所言,青樾身上许多伤口与衣裳已是黏在一起,且不能碰水,稍有不慎便会扯下皮肉。 看着青樾梦中紧皱的眉头,栀瑶又是阵阵心疼,手上也不敢丝毫怠慢,终是将她一身衣裳褪去才看清了,比起身上露出的白骨,脸上与手上的皮肉纷飞已算小伤。 此时栀瑶无比悔恨,只恨自己当初极力撮合她勇敢去爱,只恨自己没能晚几日告诉她文笙的死讯,只恨自己不能为她分担这一身伤痛…… 青珏归来的时候,青樾已换好衣裳,整个人被包裹在云朵般的柔软中。青珏看了看青樾殿中那面等身铜镜,似乎并不想让青樾看到她如今的模样,便让承禹着人将它搬了出去,至于什么时候搬回来再议。 灵息运转,青珏端坐床尾将一颗颗金丹以灵力渡入青樾体内,栀瑶担心地看着他们兄妹二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是无能,法力过于低微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一旁的承禹也失去了以往那副悠闲的模样,神色紧张地站在栀瑶身旁。 在青珏额间汗珠不住滑落眉宇之时,已过去了两个时辰。其间竺渊、奕殊、翀苍再次聚首,只不过这次竺渊身边带着岚依,翀苍身边带着兮云,四人坐在崇华殿饶有兴致地看着奕殊。 奕殊倒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自在,淡然喝茶。直到迟熠来禀说青珏帝君正在过来的路上,而青樾上神似乎伤得很重,还未苏醒,他的脸上才有了一丝凝重。 岚依一听,心痛不已,以往她与青樾关系甚好,如今已为人母,心中更是柔软,听闻竺渊将青樾罚入惩仙塔受三十日天雷穿骨之刑的时候,她就与竺渊置气了好一阵。如今青樾终于熬到出塔了,却还重伤不醒,岚依更是埋怨地看了竺渊一眼,却又不好发作。 竺渊自是知道妻子心意,天规如此,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示意她稍安勿躁,待青珏过来再说。 兮云乃一介地仙,虽已贵为帝后,但也十分安分守己,除了庖厨只爱倒腾花草,自然不知惩仙塔有多厉害,不过看着一屋子愁云惨雾外加近来翀苍无事便往晹宸宫跑,她也能料到青樾这伤很不一般。 青珏虽是疲累可听闻三宫皆至,想来也是担忧青樾之故,只得又打足了十二分精神疾步而来,见今日来得倒是整齐,青珏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安慰的。 既无外人,相互见礼一事能省则省,竺渊率先问道:“青樾妹妹现下如何?” 青珏摇头,“不太好,天雷灼得她皮开肉绽白骨森森,锁心环又险些废了她一条腿,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 岚依大惊,那锁心环是竺渊为青樾套上的,也不顾竺渊脸色如何,径直上前见礼道:“青珏兄长,可否允我去瞧瞧青樾妹妹?” 兮云也跟了上来,“请青珏兄长也允我去看看青樾上神。”她还在凡间的时候就想要见一见天族唯一的女上神,本来那次百花盛宴有缘相见的,却因与翀苍掐架一时将她来参加百花盛宴的另一目的给忘了,如此与青樾失之交臂。 今日闻得青樾伤得如此惨烈竟还能从惩仙塔里出来,她心中更是敬佩不已,定要与之一见才能心安。 青珏自是不好驳了二位颜面,便招来承禹让他带着天后与兮云帝后去往暮夕殿,自己端起案前一杯清茶一饮而尽。 奕殊面覆寒霜心中有笑,这仅仅是他想要的一点结果罢了。 — 栀瑶已见过岚依一次,初见只觉得天后端庄,今日再见又觉得岚依不仅端庄,且还温柔有礼。 岚依自是知道栀瑶不识得兮云,便又向栀瑶引荐了兮云帝后,才急急走到青樾榻前。看着以往在自己面前俏皮可爱的青樾如今青丝变白发,小脸血肉模糊,似一只受伤小兽般蜷缩着,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栀瑶觉得,岚依这无声哭泣看着要比宛音那梨花带雨惹人疼惜得多,宛音跟在姐姐身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