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口头上打趣着,可却弯下腰在小松云额头上亲了亲,摸摸他的小脸,又去松开小孩儿攥紧的拳头。 月宜哄着他又睡着了,凝望着睡颜精致的孩子,心底柔软。赵南连抱了抱自己的小媳妇儿,压低声音说:“睡觉吗?” 她嗔道:“都怪你,松云肯定是一个人睡才做噩梦了。” “成成成,我错了,媳妇儿,回头你罚我做大马给你骑。” 月宜顿时想起成婚钱他哄骗着自己“骑大马”的场景,使劲推开他,上床和松云睡觉了。 松云是个极为可爱的孩子,长得好看,性格也好,或许果真应了抓周那日的预言,松云从小到大都是爱学的孩子,初初识字就缠着妈妈问这问那。后来月宜和赵南连把他送到附近的小学上学,松云第一次考试就得了一百分,把赵南连乐呵得合不拢嘴。 时光荏苒间,世间几番寒暑。 好像还是几年前一样的景象,门外传来少年人清脆的呼喊声,兴高采烈,清晰明了:“鬼子投降了!鬼子投降了!” 赵南连一把扯掉门前的膏药旗狠狠踩在脚下,然后犹不解恨,在门口烧了一把火,付之一炬。大家奔走相告,拱手庆贺,期盼着好日子的到来。 隔了几日一大清早,就听得隔壁传来敲门声,金先生睡眼惺忪地去开门,却是一陌生的男子站在门外,背着简单的行囊,骤然看到金先生也有点吃惊,茫然地问着:“这里……这里不是赵南连住在这儿吗?” “您是赵先生的朋友?他和赵太太在隔壁住,您去那儿找他吧。”金先生客气地解释着。 年轻人点点头,又熟门熟路地去敲隔壁的门。 赵南连刚起床,听得声音扬声问道:“是谁啊?” “赵南连,白月宜,我是许南笙,你们在不在?” 赵南连似是难以置信,叁两步去了大门边,猛地打开,正看到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原是上了战场的许南笙! 许南笙走的时候还是傻小子一个,油腔滑调,现在个子高了,身板也硬朗了,整个人晒得黑黝黝得,站得笔直笔直,很有军人风范。 “南笙,你还活着!”赵南连扑过去一拳打在许南笙身上,然后抱住他高兴地大叫着。 许南笙哈哈一笑,回抱着许南笙,自信地说:“我命贱得很,就是死不了。南京城和日本人都困不住我,我一定能长命百岁。” 赵南连引他进入屋内,月宜和孩子们也已经洗漱完毕,安静站在院落内望着赵南连和许南笙。熟悉的人骤然出现,月宜眼圈也不禁红了,弯下腰,和叁个孩子和声细语地说:“松云、含芝、含芳,快喊南笙叔叔好。这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松云已经七岁,领着两个小妹妹上前,礼貌而又稚嫩地唤着“叔叔好”。 许南笙来回看着软乎乎得叁个小人儿,心底涌上一股热流不由得替赵南连和白月宜感到高兴。他上前几步,弯着腰和他们笑道:“你们好。告诉叔叔,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平常最爱玩什么?” 许南笙和其他士兵返乡,整个小城都热闹了起来,赵南连把书房收拾出来给许南笙睡,月宜也下厨给许南笙准备了满满一桌菜,席间大家絮絮闲谈,讲述着彼此的过往,许南笙方知原来白秀才已经因为日本人的逼迫而去世,心底唏嘘不已,脑海中仍然能回忆起当时遇见白秀才紧张忐忑的情形。 他忽然想起金先生和自己说的话,笑着看向赵南连打趣说:“我一听什么赵太太、隔壁,我就知道你肯定和你的小童养媳在一起了。果不其然,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没想到都有了叁个孩子。南连,月宜,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 赵南连道谢,也不由含笑说:“如今你回来了,若有合适的,我和月宜去帮你说亲。” 许南笙捡了个花生米扔到嘴里,朗声道:“我还是算了吧,在战场上看惯了生与死,其他事情对我来说都不过是过眼烟云,自己一个人也不错。”赵南连对于自己把大宅院卖了有些愧疚,许南笙安慰道:“算了算了,这老宅子是我们不要的,当时我们去战场,就没想着能活着回来,当时那么艰难,你不卖房子怎么活下去。” 赵南连叹了口气,问及和许南笙一起走得其他师兄弟们,许南笙摇了摇头,只是将目光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