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着单薄,没有丝毫热度,反倒含着透到骨子里的冷,陆昭心疼不已:“哥哥在呢,哥哥不走。”他极为顺溜地说出口,丝毫不觉得反感,只是这样连连安慰着,也再没有别的话,翻来覆去都是类似的这么几句。 但很快,他胸前害怕到极点的小姑娘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虚弱惊恐了。 他的手掌贴着女孩儿单薄的背部,最后还是徐徐地摩挲着,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语气是自己平生最温柔的音调:“什么都没有,别怕了。” 她咬了咬手指,缓缓抬起头,水光潋滟的一双明眸楚楚可怜,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埋在他怀里,瑟缩着肩膀点点头。 陆昭思索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竹蜻蜓,刚要探出手去够过来,女孩儿却巴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动。陆昭温言说:“你不是喜欢竹蜻蜓吗?我们玩一会儿再睡觉好不好?” 过了会儿,陆昭还是没有等到月宜的回答,以为她又睡着了,刚想将她扶起来却触碰到女孩子冰凉滑湿的脸颊。 月宜忽然开口,仍然是那样轻飘飘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就如同枯败的花枝悄无声息的落到泥里,再也寻不到踪迹:“她们,她们都没,没了,会,会挨打,用,用鞭子,还,还会压着她们……”她哽咽着,小脸埋在邢昭怀中,断断续续地如同梦呓。 陆昭听到最后那一句,拳头立刻攥紧,或许月宜并不懂那是什么,但是他却清楚,他不由自主地拥紧月宜羸弱的身子,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将身上的温暖传递给月宜。 她这么可爱,这么乖巧,值得更美好、更绚烂的生活。 “都过去了……”陆昭安抚着她。 “我怕黑……” 陆昭的手一顿,然后问她:“那你怎么不和我说。我可以点着油灯。” 月宜又不说话了。之前她很害怕医馆里的生人,不敢提出任何要求,所以到了夜里都害怕的要命,即使迷迷糊糊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总觉得有人进入房间要对她做那种令人作呕的事情。陆昭扶着她的肩膀费了点力,让她小脑袋抬起来,郑重其事地和她承诺:“月宜,你已经从那艘船逃出来了,现在很安全,我、县太爷、曲师爷、江仵作、芍药等等,我们都会好好帮助你,帮你找到你的家人,让你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这也许是陆昭这一辈子说过得最长的一段话。 月宜静静望着他,须臾,露出恬美的笑容,眉眼弯起来,像是当晚的月牙,渗透着清幽的光辉,和静而又美丽。 陆昭不能总是在医馆里待着,不过月宜又离不开他,她不哭也不闹,就是一听说陆昭要走,双手揪着他的衣服垂下小脑袋,默默不开口。肩膀颤巍巍得,隐约听着细碎的哭腔。如此这般,陆昭也心软了,只得把自己的假期提前全部用上,待在医馆中陪伴她。 好在陪伴月宜并不是一件难熬的事情,甚至令人感觉温馨。陆昭从一开始的拘谨与无所适从慢慢变得习惯和游刃有余。 过了十来日,在江仵作悉心照顾下,月宜的身子基本见好。只是身上寒凉的毛病还得再需要一段时间调理。 江仵作宣布月宜康复,众人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女孩儿终于可以和同龄人一样拥抱自由、拥抱美好的生活,但,她这样孤零零得,始终没有家人前来认亲,又能去哪里?谁又能收留照顾这个如婴儿般心性的小丫头呢? 余杭、曲师爷、江仵作还有陆昭等一干人都过来看望月宜,小丫头闻着窗台边怡然自立的茉莉花,唇畔浮现清美的笑靥。 余杭爱怜地望着她,婉言说:“月宜,要不要去我那里住?” 月宜恬静地回过神,亭亭玉立在阳光下,目光却略过余杭落在后面的陆昭身上。 余杭得不到回应,只好顺着月宜的目光看去,果然是那个榆木脑袋陆昭。“月宜,去我那里吧,县衙府内很好的,要不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