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却又在下一刻立即咬紧了布帛,将脸埋进沙发上的枕头中。 男子得不到答案,自然也不会顺李德银的意,他的动作愈发粗鲁,也不顾伤口正在缓缓滴血,双眼微瞇直盯着他说:「我的问题,你必须要回答。难道没有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吗?」 少年气盛,这句话在李德银的身上,也没有出现意外,一听见男人带有命令意味的语句,本就心存怒气而无处发洩的他立即回应道:「我不在乎,要杀你就啊──痛啊,喂!」 「痛,你也知道痛?」男人诡譎地轻笑了起来,那笑凉入人心,不过一瞬,他的笑容便消失无踪,像是戴上面具般,他冷冷地开口:「那你就应该知道死在我手上会更痛。」 血腥味驀然自他的身上飘出,飘进李德银的鼻腔中,寒毛直竖,顿时他嚥了口口水,下意识想往后退,逃离男子的身边。 男子看见他细小的动静,收起了冷面,不过也没有露出友善的表情,只是淡淡道:「我不是好人,也没有太多的耐性。」更不擅长对付青少年。 李德银没有多说甚么,只是发出了个单音节当作回覆,毕竟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说什么都不对。 他只要能待在这里度过这一夜就够了。 十分鐘过去,李德银乾望着窗子,极其渴望能够打开它,室内散不去的浓郁血腥味与酒精药品的味道混和,肆意在狭小的空间蔓延,令人窒息。 他还着在自我挣扎着是否要提出这小小的要求,却见一隻手毫无预警地伸到窗前,而等李德银回过神时,窗户开了大半,寒风猖狂地闯进屋内,不过一会儿,那种噁心的气味便消散了。 李德银回头看向男子,只见他手上端着两碗泡麵正向自己走来,两双眼睛不巧地对上,一时间四目相交,是无言以对,他率先将视线移到窗外。 男子叹了口气,纸碗摆在桌上,不知是想幽默一把,抑或是认真地说:「除夕大餐。」 李德银早已飢肠轆轆,那碗红烧牛肉口味的泡麵还冒着裊裊白烟,在这种时候,无疑具有非常高的吸引力。 口中疯狂地分泌着唾液,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写满了「肚子饿」三字,还故作饱腹,硬是将头撇向一旁,少年无谓的自尊心作祟,他相当没底气地说:「我不饿。」 「不饿?那也没办法了,我自己吃。」 男子说着就伸手要将泡麵拿过,没想到李德银这时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纸碗捧起纸碗,无意识地舔了舔唇,他双手捧着碗,对上男子似笑非笑的脸,他一张脸猛然红了起来。 「我……」李德银还想为自己的动作辩解,可脸上的热度似乎延烧到了脑袋,令口齿伶俐的他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乾脆破罐子破摔,扬声说:「我就是饿了。」 男子新奇地看着少年窘迫的情景,嘴角扬起的弧度愈来愈大,在少年终于诚实地说出自己饿了时,放声大笑。他这回总算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出声,而且还停不太下来,笑得肚子有些痛了,他才将手摀在嘴前,想克制自己。 「饿就说啊。我们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在相亲。」男子揶揄着李德银,好不容易停止了发笑。 「……喔。」李德银没有抬头,埋头吸着麵条,痛饮泡麵的汤水。 还在青春期发育的男孩食量特别大,而李德银又刚经歷了一顿毒打,饿坏了的胃并没有因为区区一碗泡麵就感到饱足。 他略彆扭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纸碗,又看了看男子正撑着头似是在发呆,可肚子实在是空得发慌,本来没有任何进食,他也就没有特别去关注飢饿的程度,没想到吃了些东西后,反而使身体想起了被遗忘许久的飢饿,李德银只好鼓起勇气向男子说:「我能再吃点东西吗?」 佯装发呆的男子闻声立刻「回神」,挑了挑眉,像在问他:「终于受不了啦?」,令李德银囤积的勇气一下全散了,他又急急补了句:「如果麻烦到你的话,就不用了。」 「麻烦?如果说麻烦的话,你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 李德银眼眸闪了闪,手指捏紧了衣角,他果然是个麻烦。 男子清楚看见了李德银的落寞,一时之间,儿时的记忆闪过脑海,刺痛了他的心,他眨了眨眼,挥去讨厌的揪心感,接续说道:「不过,你这麻烦也是我自己捡来的。」 「我自己造的孽,不论怎样也都要负责吧?」男子慵懒地朝他无奈地说,他从柜中拿出了包洋芋片递给李德银。 李德银的双眼一下亮了起来,不仅是因为面前的食物,更是因为他这一番话。 男子看见他亮起的眼,有种莫名的满足感,「我现在告诉你大恩人的姓名,你可要牢牢记住了。」 李德银点点头。 「我叫──」 穆杉。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