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就变得赤红,蓄满了泪水,饱满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对,你说得对!”蒋宿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眼泪,原本肿着的脸当即疼痛无比,激出了更多的泪,他却像毫无感觉似的愤然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痛大声喊道:“我知道我自己蠢笨!很多事情看不懂也想不明白,想知道萧哥的下落就只能日日去萧府蹲守,挨了一顿打才换得萧哥逃走的消息,我也知道我自己无能!明明知晓陆书瑾有危险,我想要救他却只能来求助于你!我的确可以躲在家中,去逃避那些危险,只等着将来恶人占领云城,我也不过是云城之中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百姓之一。” 他急喘了口气,语气中的愤怒褪去,化作无尽的难过,哭着说:“可我就是怕!怕那些我不闻不问,当个缩头软蛋的时间里,萧哥被逼至绝境,朔廷哥遭受迫害,陆书瑾也身陷危险,想到这些,我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地躲在家中避难?” “或许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忙也帮不了,但我宁愿做错,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蒋宿,蠢笨无能,是个胆小鬼。 只能用自己的办法,笨拙而努力地保护他所重视之人。 “而你,明明可以做到却选择冷眼旁观,才是真正的懦弱之人!”他冲梁春堰喊了一通,擦着不值钱的眼泪转身离去,泄愤一般狠狠摔上了门,表达自己对梁春堰冷漠的不满。 房中寂静,刘全的一双小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被重重甩上的门,又小心翼翼地去看梁春堰的神色,心中对蒋宿狂骂一通,生怕梁春堰因为这一顿大喊而生怒,转头来折磨他。 然梁春堰却只是看着门的方向,眉眼间依旧平淡,毫无波澜。 “啧啧啧……”吴成运躺在床上,头枕着双臂,翘着腿说着风凉话,“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冲你吼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持宠而娇?这不给他个教训?” 梁春堰凉凉地瞥他一眼,“当初教书先生是你杀的吧?因为他故意教你乱用成语?” 吴成运打了个哈欠,含糊说:“谁知道呢?可能是吧。” 又是皎月高升,又是一个满藏心事,惴惴不安的长夜。 贾崔和吕泽参与了接风宴之后,就住进了叶府,次日也没闲着,见了云城知府叶鼎,其后便是接连不断的应酬。 二人初来此地,须得将人认全,更何况贾崔是个好杀残暴之人,若是谁都不认识,到时连着同伙也一并杀了,才是坏了大事。 于是叶鼎抓着人几日都不放,带着他认人。 贾崔的小心思不少,他自然是想多立些功,只有现在努力一把,等到六皇子登基之后,他才有机会封个大官,捞些丰厚的赏赐。 季朔廷说要抓陆书瑾,却也一直没有消息,贾崔便坐不住了,派人去打听,得到陆书瑾住在城北的租赁大院的消息,贾崔立即命人去捉拿。 却不想并未抓到陆书瑾,反而是抓到了个杨沛儿的人,大院之中的人都说她与陆书瑾关x?系亲近,经常往来,定然知道陆书瑾搬走之后去了哪里。 贾崔命人拷问杨沛儿,那女子瞧着很是怕痛,但嘴巴紧得厉害,翻来覆去只说不知道陆书瑾的位置,贾崔正急得心焦,恰逢一个名唤何湛的人找上门来,报出了陆书瑾的现居之地。 贾崔大喜,一大早天都还没亮,就逮着人前方城东的小宅院之中,亲自去抓陆书瑾。 他带着人走到小巷之中时,就瞧见有个人怀中抱着一柄长剑,沉默地坐在门边,他看见了贾崔等人,却没有丝毫慌乱,缓缓站起身来,慢慢抽出利刃,呈现出挡门之态,仿佛等候许久。 贾崔心说这是哪个不怕死的,当即抽了刀打算上去砍人,走近时才发现眼熟,骂道:“他娘的,怎么又是你小子?前几日没挨够是不是?” 此人正是蒋宿。 他脸上的伤只剩下隐隐淡痕,右眼还有些微肿。从拿剑的姿势可以看出来他不常用剑,再配上一副严肃凛然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但他站得笔直,指尖因过度用力地抓着剑柄而泛白,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咬着牙道:“有我在,你休想踏进这扇门!” 第85章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