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你先歇着,为父先去张罗一些?你从前喜欢的吃食,晚些?命人请你过去用膳。” 玉国公交代一番自行离去,玉晏天一步一步往前走到院子正中央。 他如儿时般昂首仰视四方晴空,天清晏然本该是惬意安宁,可他孤影独立犹如遗世?苍凉。 他恍然回身,未看到海棠花繁叶茂香满园的景致。方才发觉那株海棠花树,不知?何时已被连根拔起不复存在。 原本树根处摆放了几?盆寻常的桃色月月红,仿若从未有过海棠树的痕迹。 他不禁挤出一丝苦笑,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 他既活了,也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玉晏天眼神坚定推门?而入,屋内摆设一切如初。似乎那个伏在桌案上书写的孩童,从未离开一般。 他随意将包袱放到床榻上,本想休息一下。 可听见有人疾步奔进院子,却是女子慌乱焦急的声音:“是大公子吗?大公子……” 玉晏天闻声从屋内出来,眼前是一位粗布侍女打扮十七八岁的少女。 少女模样算不上好看,却有几?分灵动。 少女气喘吁吁望着玉晏天等待他的回应,那份灵动让他眼前一刹那想起了公主的模样。 “你是谁,找我何事?” 玉晏天开口?反问,那少女拍着心口?快言快语道:“我是周老管家的孙女,周小?婉,我祖父他快不行了,大公子快随我去吧。” 玉晏天有些?犹豫,周管家是有个孙女叫周小?婉,可从前他闷在此?处并未与她见过。 周小?婉见玉晏天无动于?衷心急如焚,扑通跪地求道:“大公子快去吧,我祖父撑着一口?气,就等着有一日与你相见……” 说着周小?婉泪眼婆娑,情真意切倒不像做假。 玉晏天不再犹豫抬腿便走,催促道:“还不快前面带路。” 周小?婉应了声,摸了眼泪慌张起来在前带路。 穿过长廊越走越熟悉,这条路是去往他娘亲所住之处。 原本是主家精致的厢房,如今房柱灰黑有明显火烧过的痕迹。里面被杂物堆积凌乱不堪,墙角随意搭着一张木板做床。 木板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胸口?起伏费力地喘息着。 玉晏天认出周管家,急步奔到木床前。 他半跪地俯下身子,伸手握住那只瘦骨嶙嶙满是粗糙老茧的手。 那手背上星星点点布着褐色老人斑,触及冰凉未有半分温度。 “周管家,有什?么话要交代与我?” 玉晏天心知?周管家奄奄一息随时会油尽灯枯,撑着一口?气要见他定是有重要之事。 周管家看了一眼周小?婉,费力断断续续挤出一个字:“信,信……” 周小?婉立刻会意走到床板后面,翘起一块地砖从里面拿出一包姜黄油纸包着的东西?。 周小?婉将油纸包交于?玉晏天,他迅速打开里面却是被烧掉残缺不全?的纸碎片。 一片上依稀可辨认出“诛杀玉晏天”五个字,另一片上隐约可见“为父致仕之期将至”八个字。 玉晏天将纸钱重新包好放入自己怀中,这时周管家似乎回光返照突然有了力气,开口?说道:“马娇芸(玉晏天的继母)是裴尚书的义女,似乎还有家人在京城偶尔有书信往来,不过她很谨慎每次看过便烧掉了,这些?碎片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的。” 玉晏天问道:“我父亲他知?晓这些?吗?” 周管家摇头无奈道:“家主他被这女人哄得团团转,大约是不知?道的。其实她未进门?前,是家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