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是容钰。容钰,早就死了。」 我连脸侧的利剑都忘了,下意识地往前一步,「你说什么?」 剑刃锋利,擦着我的脸而过,他连忙移开,眸里闪过几分怒气,慌乱之下,干脆仍由手中剑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把我惊醒,我步子慢下来,紧盯着他。 他慢慢笑起来,边笑边咳嗽,又咳出了血,浑不在意地把嘴角的血抹去,殷红血色染红了泛白的薄唇,破碎之中平添靡艳之色。 他垂眸,长睫盖住眸色,轻语,「我说,容钰已经死了啊。」 「死在那场刺杀里,从悬崖上掉入沄河,再也没爬上岸。从那以后,你所看到的,都是我。」 他缓步走到案前,拿起上面一叠白纸,上面每一张,都写着一个「钰」字。 「是我,每天找回来一样旧物还给你。今天,我仿了你幼时的字迹,写了好多钰字,正如你当时扔下悬崖的那一叠。本来想晚一些让人送去相府的,不过,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不是容钰……」 第37章 他随手一扬,手中白纸猛地朝我冲过来,灌注了内力,即使是又轻又软的纸,也有了剑气如虹的威势。 摘叶飞花,皆可毁伤。 其中几张,从我身旁飞过,将我身后的殿门撞得关了起来。 其余纷纷扬扬,落了满殿,像极了梨花开败,零落在地。 不曾有一张真正碰到过我衣裙。 他踩着满地的白纸向我走来,漆黑墨眸深不可测。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捡起地上的剑对着他,好歹有些安全感。 若是个正常人,有点脑子都知道不可以动我,我背后是百年世家姜氏,所以方才听到秘密,他剑抵在我下巴上,我也没多怕。 可如今长剑在我手中,我却诡异地有些惊惧。 他看起来不像个正常人,像个压抑许久的疯批。 我皱着眉头看他,「你到底是谁?」 他并不害怕我手中利剑,甚至抬手握住了剑刃,一行一行血迹从剑身上滚落,他好像个怪物,感受不到疼,只是轻笑着。 「姑娘家家,不要玩剑,刀剑无眼,太危险了。」 他看似轻巧地一个用力,轻松地把剑夺了过去,扬手扔远了。 我慌乱后退,跌坐在榻上,见他靠近,无意识地踹了他两脚。 他这时,又远比我想象中的脆弱了,咳了几声,跌在地上,干脆靠在榻前,席地而坐,没有流血的那只左手,攥住了我的脚。 被踹了一脚,还吐了血,他一点也没生气,反而莫名激动地战栗起来,一双幽深的桃花眼,晦暗不明,直勾勾地望着我。 修长好看的手,三两下,便把我的鞋袜褪尽了,冰凉的指腹贴着我的肌肤,好像在欣喜第一次离我那么近,好像捧着什么珍宝,想触碰又不敢,不敢又渴望至极。 最终,极轻地摩挲了下我的脚背,我不自觉弓起了脚趾,正想再给他一脚。 他抬眸,望进我的眼睛里,沙哑的声音,「容妄。」 我正疑惑间。 他右手点上我的脚心,一笔一划,用他自己的血,写一个字,痒得我颤了起来。他视线拢着我,好像要把我拢进那桃花眼中一汪深潭里,郑重地,一字一顿地: 「姜淮月,记好了,我叫容妄。」 然后终于放开了我,我连忙爬起来,退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再看过去时。 白衣溅了血的男人,层层叠叠的衣摆铺散在地上,静静地坐在原地注视我。 满地的白纸,每一个都写着「钰」字。 在离他最近那一张白纸上,我踩过的地方,印了一个由鲜血染就的「妄」字。 虚妄的妄。 妄念的妄。 第38章 出了东宫,把林老太医接上了马车,他提着宝贝药箱和老早准备好的小包袱,遗憾地说还有点事,暂时不出京城了,先回相府吧。 马车没出京城,也没回相府,驶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我让车夫和宝珠去外面看着。 附近只剩我与林老太医时,我向他道,「晚辈,有一个疑问,想请林老解答一番?」 老太医疑惑地等着我的问题,不明白什么事要如此郑重地屏退旁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