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是:“……” 这狗男人! 怎么这么会拿着她说过的话举一反三! 看她无语,廖清杉牵上她的手,边走边说:“如你所说,这里原来确实是一片居民区,还记得那个在东边的房子么,就是这里拆迁之后分到的。” 应如是看了眼四周:“这样啊。” 廖清杉“嗯”了声,转了个话题:“你听说过温慕起吗?” “温慕起?”应如是回想了下,“怎么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看过《听闻东方》没?” “小时候看过。” “温慕起就是这个电视节目的制片人,八.九十年代,那些知名的电视节目,十有三两,都是经由他手打造。” “所以,”应如是问,“他是你……?” “他是我父亲。” “所以廖叔叔是你继父?” “不是。” “嗯?” “他是我亲生父亲。” 应如是听了,微微一愣,没弄懂其中的关系。 “当时那个年代,就如那首歌所唱,真的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满大地,所以不少人下海,廖敬远看南方市场一片大好,就二话不说要去南方闯荡,也因此和我母亲分开,那时候通讯并不发达,他们就此失去了联系。” “廖敬远走后,我母亲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温慕起爱慕我母亲多年,看她孤身一人,就与其结了婚,并且让她把我生了下来,虽然我非他亲生,但他真的把我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应如是:“所以你面对廖叔叔,心情很复杂对不对?” 廖清杉喉结滚动着,有些涩然地“嗯”了一声。 他抛妻弃子,他性格强势,他从来不会肯定他的意义。 但他称不上坏。 你能说,他不是好父亲,但你不能说他不是个好人。 他是个绝对优秀的企业家。 功成名就之后,他没有成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依然在为这个社会做着力所能及的贡献。 两个人矛盾的症结,在于温慕起。 廖清杉问:“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我没上成朝大吗?” 应如是点头:“嗯。” 她当时就觉得这个说法还挺奇怪,什么叫没上成,一般不都是没考上么。 “当时快上高二,老师让我们写志愿,我写了两个,”廖清杉解释道,“一个是京大的人文社科实验班,还是一个是朝大的电视学院,廖敬远看到我的志愿,一气之下,二话不说地就把我送到了英国。” 应如是听到,猜测着问:“因为他不愿意在你身上,看到温慕起老师的影子,对不对?” 廖清杉:“嗯。” 他觉得那是一种对他权威的挑战。 说完,廖清杉问:“悠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应如是扬眉:“嗯?” “我不知道刚才我和段薇绮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但你放心,我不用为了所谓的利益妥协。我曾经很抗拒学商,但因为你,我很感谢自己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让我有能力,不用为了利益,去接受商业联姻,也不用为了所谓的家族,去折损任何幸福,所以,不要多想,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 - 往事道尽,两个人沿着林荫小路往回走。 应如是回味着刚才听到的故事,想起他在面对高压到令人窒息的父亲时,说: “不过是两种苦,一种是跟廖敬远对着干,一步步消耗自己的能量,放任自己堕落;另一种是按照他安排的人生来走,在此之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一个是堕落、虚度光阴的苦,另一个是同时完成两件事的苦。” “吃哪种苦不是吃,不如吃一个合算的。” 他在尚年幼的年纪,就懂得了,人要拒绝内耗。 他在强压中,把压力转化成了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应如是了解了他这一路走来的故事,只觉得自己比开始还要更喜欢他。 应如是看着他的清隽侧脸,心思一动,忽然来了句:“林语堂有句诗——” 说完,还故意拖长尾音,本来想要卖个关子,结果看到廖清杉那一脸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