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再给黑白无常打工的隔天,胡子越的爸爸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我很紧张,他爸爸却没回答我,说完就把电话掛掉,我乾脆直接杀去他家探个究竟。 胡爸爸一看到我,气急败坏地说胡子越疯了,不但不会走路连话也说不清楚,他说话时吐出浓浓酒气,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肯定是喝了不少。我想着应该没那么夸张吧,怎么会好好一个人突然就疯了呢?边战战兢兢地推开胡子越的房门。 房间里很乱,胡子越坐在床上,愣愣地抬起头望着我,喃喃地吐出两个字:「你是谁?」 我心头一紧,他怎么了? 「……我的脚好痛。」胡子越又说话了,我看了他的双腿,想起他老爸说他不会走路的事情。 我试着跟胡子越搭话,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顾着自言自语。我挺紧张,不知道他出了什么毛病,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会带他去看医生,可现在我第一个想到的商谈对象,居然是黑白无常。 毕竟像胡子越这样的怪人,身上发生的应该也是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怪事。 我打电话给黑无常,跟他说明了事情,他沉思一会: 『恐怕是因为千阳锁耗损太快,让他有点儿神智不清了吧,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保险喔?你开我的车去吧!免钱的,而且跑得比较快。』 结果还是要去医院啊!我还以为黑无常发功就可以把他治好哩……不管怎么说,几分鐘后黑无常的车就出现在胡子越家门口了,车里没有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车弄过来的,可心里还是很感谢。 黑白无常真的是好老闆,好鬼,真心不骗。 我把胡子越扛上副驾驶座,自己也坐上去,关上车门。 先说,我是有驾照的,只是很少开车而已。许久没握到方向盘,我心里不是普通的紧张,甚至很害怕会不小心犯下把煞车跟油门搞混这种两光的错误。 我设了导航,开往离这里最近的大医院。 直走,右转,直走,直走,红灯。 胡子越坐在我旁边,闭着眼睛,但似乎没有睡着,嘴里还在喃喃说着什么。我突然觉得这场景好像似曾相识,我们去登山的时候,胡子越曾说过他有做过这样一个梦──「我梦见你在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然后突然一辆货车衝出来,把我们俩都撞飞了。」 才刚这么想,右转之后弯进了一条马路,开没两秒鐘,一辆小货车以百米速度迎面直衝而来。 不会吧!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宛如电影中的慢动作镜头,我看着小货车越来越接近,最后甚至能看见驾驶惊恐的脸。 碰!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我感觉整个车头都被压缩,然后……然后…… 等我醒来,自己已经身在一个诡异的空间。整个视野中只剩下红色,分不清上下左右,就是一片红。 那是个只有红色的世界。 「夜茫茫,水汤汤,多少愁思似锦长。哭断肠,满风霜,终究两相忘。无缘无眠双垂泪,不过奈何关……」 是谁在唱歌? 我从没听过那样的旋律,像在哭泣般,幽怨的歌声由远而近,充斥了整个空间。 我猛地坐起来抬头一看,一个身穿红袍的人朝我走过来。 他是段长青。 「小白,我来了。」 「这里是哪里!胡子越呢!」 我慌张地抓住他的袍角,段长青把我的手掰开,冷静地对我说: 「你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瞬间整个空间的模样改变了,仍是一片红,不过有了物体的轮廓。 彼岸花,地上是一大片的红色彼岸花。天空是红色的,飘着红色的云,花丛中隐隐约约透出了一条白色的道路。 「这该不会……」 「这里是阴间,你正躺在黄泉路上。」 段长青一把把我抓起来,我有点重心不稳,好不容易才站好。 「黄泉路?我、我死了吗?」 m.NaNCHAnG791.CoM